刚到前院,苏培盛、江福海立马跪下,待胤禛查问。
胤禛蹙眉,想着府上这些人,小唐、刘婆子、钱府医都不干净,但小唐在膳房,与呼伦院的事儿,脱不开关系,当即询问道:“江福海,说,你都查到些什么?”
江福海当下就一五一十,将这些日子查到的信息,吐了个干净。
说完钱府医、小唐、刘婆子家中多了个摆夷女人后,又瞥了眼苏培盛,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胤禛眸光射向苏培盛,眼中一暗,“继续说。”这狗奴才,难不成……
苏培盛连忙请罪,朝着江福海喊话:“你倒是说啊!爷,奴才从小就跟着您,当真是忠心耿耿啊!”
江福海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说,“不是苏公公,只是奴才等尾随暗中联系小唐、钱府医的人途中,多次瞧见一个姑娘在苏公公的私宅打转。小厮回报,那姑娘极是有规矩,谈吐不凡,像、像是宫中的。”
摆夷女?宫中?那不就是舒妃!满后宫女子只有她是摆夷女出身。
十年前,摆夷一族被问罪,全族女眷没入辛者库,唯有舒妃得皇阿玛喜爱,一跃成为后宫新宠。
六年前,小十七出生,皇阿玛更是不顾前朝后宫反对,封为舒妃,在小十七周岁宴上,若非太后与宗室极力阻拦,舒妃差点就成了舒贵妃。
好在,安佳身份贵重,太后又不喜欢舒妃,这女人这两年才消停不少,便是在宫宴上也甚少出现。没想到,居然把手伸到前朝来了,还触及自己的府邸。
也对,当年是乌雅氏相助,舒妃才能顺利生下小十七;也是乌雅氏,在舒妃被六宫排挤、孤立的时候与之交好;甚至凭借此,乌雅氏才能在皇阿玛面前树立“解语花”的形象。
怪不得,怪不得,舒妃会往府上插人,对呼伦院下手,想必是乌雅氏的教唆,以及对太后阻拦封贵妃的报复!
“苏培盛,说,你跟那女子什么关系?”
“啊……爷,奴才冤枉啊!因着年底忙碌,奴才都快两个月没回私宅了。再说,如今这私宅还是您给奴才父兄置办的呢,奴才怎敢对您不忠啊!”
苏培盛连忙用力磕头,对着胤禛陈情,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江福海见气氛焦灼,低声回话:“奴才手下人查的不太清楚,但乌拉那拉府上,也曾传话来,那姑娘确实是宫女,与苏公公是同乡,可二人确实没有交集,定是有人故意如此。”
“乌拉那拉氏也插手了?”胤禛嘴上随意,心里却乐开了花。宜修果然是在乎他的。
“是,福晋说,乌拉那拉氏是您的妻族,自然要为您办事儿,别想着共富贵忘患难。”
胤禛脸色稍霁,语气有所缓和:“哼!苏培盛,还不与江福海继续查问下去,不查清楚,别回来!”这狗奴才,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真没用。
苏培盛当即应下,可面上担忧之色明显。
“行了,让家人去爷庄子上吧,也让他们享享福。”
“嗻!”苏培盛大喜,又磕了个响头,便随江福海一同退下。
二人一走,阴影中走出个人,对着胤禛拱手行礼。
胤禛闭目沉声道:“去查京城内外所有的摆夷女,让乌雅氏身边的血滴子动一动,配合佟额娘留下的人,动一动舒妃。”
“另外,让大哥、二哥身边的血滴子,透露舒妃与朝臣勾结的事,许得小心提防一二。”
“还有,再调两个血滴子,守在福晋身边,务必给爷照看好。”
“嗻!”
人回到阴影之中,悄无声息离去,似是从未来过。
胤禛深吸几口气,再度睁眼,眼眸明亮,唤人进来。
高无庸端茶进来,细心地伺候胤禛洗漱一番,“爷,长乐院最近闭院,除江福海外,无人走动。”
胤禛任由高无庸伺候着,“好,以后多多关注呼伦院 ,别再让脏东西进去。还有,长乐院那边一定要看顾好。”
半晌后,江福海与苏培盛满身白雪,气喘吁吁的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拖着个受过刑的女子。
“爷,这宫女叫崔槿汐,奴才等抓住后,做成此人落水亡故的假象,上刑后查证,她确实是奴才的同乡,想要借机与奴才相认,但……没法与舒妃联系起来。”
胤禛没有理他,等他继续解释。
“这崔宫女,原先是在永和宫伺候的,前年发病本是要退回内务府的,被听雨轩那位赐药后,又被调去浣衣局,之后才被舒妃要了去,上月月末舒妃又以她伺候不善、手脚不干净为由,退回了浣衣局。”
“呵!”胤禛冷笑,淡声开口,“那还留着作甚?”
苏培盛低声道,“爷,人确实没法与舒妃联系起来,但与乌雅氏有关,她曾收养过一个小宫女,如今正在阿灵阿府上呢!”
胤禛点点头,上前瞧了眼半死不活的崔槿汐,沉吟片刻后,终于开口,“装入箱子送去阿灵阿府上,你亲自去送,对阿灵阿说句,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女人,爷不介意替他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