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府。
胤禛刚一回来,就被宜修安排洗漱。
主人回来,四贝勒府很快一扫之前的晦气与沉闷,立刻就在宜修的安排下,焚香的焚香,洒扫的洒扫,全力迎接即将到来的传旨太监。
齐月宾、宋云烟、苗雨嫣在得知宜修产后扶正、贝勒爷成为嫡子,并不太惊讶。甘淑仪倒是很想再问问永谦表哥的情况,不过被苗雨嫣眼神压制,还是缩了头:额娘说过,她不太聪明,进了四贝勒府一切听雨嫣的。
胤禛避着众人探究的视线,让人都回自己院里,只留宜修与齐月宾。
众人走后,胤禛一把摔了手上的翡翠佛珠,厉声质问:“月宾,你速来有成算,宜修进宫前分明吩咐你接管府上,你说,怎么全京城都知道了?”
齐月宾本就担忧胤禛的情况,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明明旨意都是喜事儿,没成想偏偏自己被训斥了,一时间只能又无法辩驳,便只能下跪请罪。
宜修却阻止胤禛,还命人将齐月宾送回流云院,看着胤禛的目光好似有些怒其不争的哀怨,“好端端的,爷何故责问月宾?”
胤禛被问的莫明,一时语塞,“我,我……”
“爷,您素来聪慧,又知月宾为人,怎么就不想想,事一发妾就命人困了那对母女,府里上下都被管控起来,除了咱们进了宫,谁也出不去,难不成府里有妖魔能千里传音,把消息无声无息传出去?”宜修不赞同地望着胤禛,继而循循善诱。
“这事儿细想想,半日不到的功夫,全京城都知道柔则的事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觉罗氏、乌雅氏为了逼您就范早备了后手,但流言实在不堪入耳,便是乌雅氏也要顾及族中姑娘,可见不是她们,那就只有……”用手指了指胤禛,并望向围墙。
胤禛之前是被流言气昏了头,现下被宜修一说,恍然大悟,咬牙切齿,“老八……”只能是他了,府里上上下下都被管着,能在短时间内摸清一切并传话出去,只能是一墙之隔的老八。
宜修心知肚明这事儿是剪秋做的,但那又如何?反正流言也就传一时,坏了柔则的名声才重要。之前查出来那么多钉子,也该动一动了,再说流言又连累不到她,她自然不怕查。
继而对着胤禛摆出一副贤妻的模样,宽慰道:“会叫的狗儿不咬人。爷,往日他在暗,所以能得手,如今一场祸事倒是让府上的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您成了嫡子,也不见得是坏事。”
“宜修,多亏了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胤禛反握住宜修的手,认真的说道。
“宜修有您,才是一生之幸。”宜修面上大喜,嘴角的笑容温柔,内心却鄙夷无比。除了纯元,你还真是谁有用你就爱谁,如今柔则成不了纯元,你就想起我了。
晚了,历经一世,胤禛我爱你时,你不屑一顾,如今,我只会对你逢场作戏,至少我还顾着夫妻一体,算计你也帮你点明了未来的政敌,总好过甄嬛以后给你戴绿帽!
因着宜修的提点,胤禛不仅将佟佳贵妃赐的药材、绸缎、玉石统统送到宜修院里,还陪她用了晚膳,才回了前院。
“夏刈,用佟额娘留下的人手,给爷把一切查清楚,爷要知道一切来龙去脉。”
而宜修呢?在送走胤禛后,瞧了瞧满箱子的珍稀之物,很是满意。可累了一天,只略略瞧了一眼,便让人收库房,由着四个大丫鬟捶腰的捶腰,揉肩的揉肩,卸妆的卸妆,好是忙活了一阵,才惬意地半躺在榻上。
想着今日弘晖的“吱声”让自己逃过一劫,宜修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母性之光,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弘晖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今天多亏了你,额娘才逃过一劫呢。好孩子,快来吧,额娘终于能让你做嫡子,这一世咱们母子再也不用偏居一隅还被赶尽杀绝了。
宜修:“江福海,你去替我办几件事。”
“嗻!请福晋吩咐。”江福海立刻应下。
宜修抚着肚子,脑子回想今日的一幕幕,只觉痛快。上一世让她如鲠在喉的几个人,如今都没了。不过,这还不够,弘晖将来长大需要有相互扶持的兄弟,自己也需要贤良的名声,李静言那么好的脑子与争气的肚子不能浪费了,如今后院清一色的汉女,还得有几个满军旗、蒙军旗的女人撑场才行。
“约莫是有个李姓知府,长女格外美艳娇嫩,闺名静言,让人联系上李知府就说本福晋送他一场富贵。”
“还有让人摸查京城内满、蒙军旗家的女儿,不拘颜色,最重要的是家室没落有心思,还要听话,能豁得出去办事儿的。”出身高的姑娘,生的孩子也高人一等。为了弘晖以后,没有家室又想往上爬又有把柄的姑娘,是最合适的。
“嗻!奴才这就去办。”江福海明白,福晋要给贝勒爷选人固宠,这是好事儿。
毕竟主子地位稳固,作为奴才的她们,就越有底气,无论哪个院子都要给他们三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