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一心,群山可憾。
无数兵器对准巨猿的身体,其中几把尖锐的阔刃,夹杂着内劲直直插入它的脊背。
巨猿长嚎一声,被刺了几个骷髅眼的它,奋力甩开身上的人,微晃着快步跑进密林里。
本就有意留手的侠客们,眼看巨猿奔逃,纷纷追赶而上。
他们默契地没执着再给它几刀,由着它领路。
上岁数的,则心有余而力不足,留下善后,该解救解救。
想到这恶人囚禁糟蹋了无数弱女子,心有惋意。
便将被捆绑的恶人,交由出笼的女子们处置。
其中有几个隐忍至今的烈性女子,忽而夺过他们手上的刀,跌跌撞撞冲上前去。
转瞬就将恶人的作案工具,切割下来剁成肉酱。
耳边响起的痛嚎,和着鲜血喷溅而出。
事情有一就有二,另外的女子没有兵器,就拿石头砸。
而拿到刀具的,则将恶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刎下来,对方的血溅到她们的面上,掺着眼泪一起落下。
场面一时悲怆无比。
无人想过要阻止,却在恶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有女子持刀自刎,才被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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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无人知晓巨猿跑的并非是千凌的方向,它带着一群人,往另一个地方越跑越偏。
疏陌寒蓦地停下脚。
伤势未处理的容澄也慢慢止住步伐,眼中透着疑虑。
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五脏六腑像身上豁开的口子,一下一下地疼。
“这路不对。”
疏陌寒眉眼冷静,他望着飞奔着追上前的人,慢慢道。
此前他注意到金丝猴跃开的方向,后又看到巨猿果断转身的路径,两者间有细微的差异。
然而追赶路途,巨猿却越跑越偏,事有蹊跷。
对方不可能将一个人类女子,藏到这种越发空旷且无植果的偏远地带。
再往前,便是危峰兀立的石崖。
“错了。”缓匀气。
容澄闷闷不乐地蹲在路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路边上几棵毛茸茸的狗尾巴草。
可怜那草本长的好好的,如今被薅的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杆子,惨兮兮的随风飘摇。
此次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追踪到,他只是想将对方带回药谷。
“阁下何人,勿要藏头露尾。”疏陌寒目光越过容澄,望向他身后。
男子敞腿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身穿一件藏蓝长衫,锦裤窄靴,双腿卡在枝桠间。
一手握着细颈的青瓷壶,清澈酒液自壶嘴牵成一缕丝线,分毫不差的落入他口中。
闻言,他放下酒壶,懒懒抬眸,“魏纵。”
露出的面容粗犷刚毅,虽也绾髻束发,却不甚齐整,侧额散落数根凌乱发丝。
髯须稍长,浓眉若刀。
极具标志性的一张脸,以及这个名姓。
疏陌寒面色微变。
中夜,月光更亮。
那边追着巨猿的人至荒芜之地,才觉察出些许不对。
意识到此猿并无找寻美人的意思,数十人恼羞成怒,认为先前有意放水的行为宛如笑话。
他们放开手脚四面包抄整头巨猿,人小而力量大,巨猿只觉身上爬满了蚂蚁。
甩下一个又上一个,敢于接悬赏令的,大多是有点真材实料在身。
和巨猿单一的动作不同,他们招式繁多,且专注对付同一只,明面使劲暗中使坏。
蚁多咬死象,巨猿再次难以抵挡,数把武器频繁将伤口范围扩大,加重。
强悍的内劲,几乎将它身上的骨头碾得粉碎。
伴随最后一声嘹亮、富有穿透力的长啸。
巨猿轰然倒地,巨大的动静惊起林间一片鸟雀,血液汇成小小的溪流,在地面聚集。
巨猿喷出最后一口气,足有拳头大小的兽瞳,竟莫名浮现了一丝释然的人性化神色。
似乎从某种禁锢中挣脱了出来,它的最后一缕意识也消弭在了空气中。
长尾猴的速度十分快,千凌双手环着金丝猴的颈项,发丝纷乱间似有所感,长睫微颤,回头望向那片距离遥远的山地。
后方是一片被月光笼罩住的黑暗,黑与白界限分明,夜间吹起的风沙模糊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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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来三月有余。
武林波云诡谲,江湖上更是卧虎藏龙,处处血雨腥风。
悬赏之事方过,便有一个消息传出,近日接连有高手夜探皇宫,部分人失手后皆被生擒。
就在众议纷纷时,江湖百晓生忽然冒头,神秘道: “因为一个女人。”
这人素来以出神入化的隐匿能力闻名,无人知他是谁,从何处来,却掌握一手信息。
他很少会卖消息,万事由心,一旦给出消息,绝对不假,这是全江湖都知道的。
故而,这个消息传出后,无一人怀疑。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再去问,对方已无回应。
有人透露: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世人所求的,终归是两样东西。
一是世俗的名利,其二则是美人。
遍寻不获的情况下,自然有人怀疑到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