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一连洗了三次,也没见到千凌回来。在关于她的问题上,他始终还是沉不住气。
将干净的果实一一放进千凌房间的小冰箱里,他才转身关门下楼。
楼下自他离开后,虞白乾就被他哥再次叫回家里问话。
常翌也没久待,被接连的意外打击,他转头就回了自己家,有些问题还是得找找专业人士才能问明白。
如今客厅寂静得只有程让一人。
时间也悄悄地来到了十点半。
他身影孤寂的呆坐在角落里,在门锁响动后,机械般掀起眼皮。
看到千凌穿着男士的睡袍,缓慢走出虞白乾的房间时,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了眼眶。
“程让。”
千凌看到他,转了方向朝他走过来。
过于宽大的黑色睡袍将她完全包裹在里面,灯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白若凝脂,看起来吹弹可破。
她素着脸,神色倦怠而冷淡,长发凌乱披在身后,面色有些苍白,让他想起第一眼时那病若西子,又如月中聚雪的模样。
连着被折腾两天,千凌有些精神疲倦,看程让一人坐在这边似乎有些不开心。
久未见面,对方还是男友的身份,理应过来表示下关心。
等凑近才发现,他眼圈泛红,那双清冽的黑眸里,水汽漫延。
“怎么了?”她抽了张纸巾,下意识就轻轻按了按他眼里的湿意。
她很少会看见男人哭,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自家大哥被初恋分手,伤心得欲跳楼而哭;第二次是公司年轻男同事,刷单痛失两万元,失了形象在领导面前哭。
程让平时不这样,他遇事向来只会比自己更冷静,但男人自尊心向来更强,想到大白的事,心里忽然就有了点猜测。
但还是想看看程让的意思,她从来不会强求一段关系。
程让原本心里还有些郁愤纠结,但是当她抬眸朝他看来时,眼里湖水清澈,无波无澜,直令他的心毫无征兆地凝滞了下。
她真的太过美丽。
当初在接近她的时候,显得那么轻易,又因为两人肌肤相亲过,让他错以为自己真的把月亮握入手里。
她现在的态度才让他真的清醒,就仿佛他只是打造了一个池塘,捕捉的是它清晰的投影。
她随时能抽身离去。
“没事,只是有些累。”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程让受情绪影响,忽然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就将她拉入怀里。
他不能说出哪怕一句,会打破两人之间联系的话题。
虚假的得到或完全留不住,后者显然更让他难以承受。
千凌安静的任他抱着,他身上有种泥土和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等了一会没见他再说话,千凌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不去洗洗吗?”
程让面色微窘,他是一个爱洁的人,平常也没有这样不修边幅过。
以往每次回来也会先去洗漱,这一次被打击的措手不及,就忘了给自己先打理干净。
已经有些明确千凌的所思所想,他收拾起心事,松开她,听话的转身想回房洗漱换衣。
“我在你房里存放了很多不同的果子,你可以慢慢吃。”
程让的恢复能力也确实不错,他只是充分认识到千凌的另一面,就没有办法再置喙她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可能将不甘和郁气全憋在心里,总是要有些别样的途径让他两两相抵。
千凌在他身后望了望他远去的身影,心中微有疑惑。
不过她还是将注意力放回自身,睡袍已经沾有细微的草屑和灰迹,想到程让说的果子,她转身也往楼上走去。
当天夜里,虞白乾识趣的没过来打扰,千凌却依然没能睡好觉。
直到凌晨三、四点,室内氛围依然旖旎而热烈。
上头那人也不肯停歇,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千凌无力攀伏的手从他起伏的腰背滑落,细碎的呢喃声已经低得几乎听不清: “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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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程让和虞白乾的相处倏然就默契起来,除了外出和配合布防基地一应事情,他们都一直守在千凌身边。
防止可能出现千凌落单的空间。
虞白乾每天在自己亲大哥的盯视下,既想给他找时机放水,又不想真的制造这个机会。
那天被他大哥抓回去'审问'怎么上的位,实则是向虞白乾低了头,请教经验,他当时就知道他哥已经按捺不住。
末世里娱乐活动本就不多,异能提升,也容易让体内能量积蓄沉淀。除了去野外杀异变生物,就只能在训练场发泄多余的精力。
若是没有千凌存在,乱世里,他们会不会认同血腥与性.欲挂钩的说词,犹未可知。
现在程让和虞白乾拥有的夜生活,以及默契维持的健康感情状态,慢慢就成为另外两人艳羡的源泉。
虞白川口中说是不愿,实际上已经一步步,学着虞白乾直白明示或暗示,就差和他弟一样,不管不顾表白心际。
一方面是经历不同,他暂时拿不出能够打动千凌的事迹,另一方面则是,他不愿看到有可能会被拒绝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