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
女生正逆着光坐在沙发上,漆黑柔顺的长发垂直披在身后,半边侧颜面对着门口,长睫半掩着星眸,白净的手安静的抚摸着膝上伏卧的黑猫。
黑与白色差相撞对比强烈,衬得她的手骨纤长莹润,泛着淡白色泽。
千凌此刻看着无精打采的黑猫,它似乎出走一趟后,再回来都是疲惫的模样。
白蛇睁着眼睛盘卧在沙发扶手上,好像已经睡着。
她身前桌面摆有零零散散的紫果和红果,以及喝了半杯的白开水。
这样温馨唯美的景致,实在令人难以忍住投去的目光。
“你们怎么来了?”
千凌听到动静回头,露出那张与往日不同,更显秾艳昳丽的脸庞。
无论见过多少次,她依然能将他们惊艳在当场。
“千凌,和我们去吃饭吗?”程让最先回过神,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比平日温和许多。
虞白乾见状,他飞快占住了千凌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千凌,我也可以帮你把饭打回来。”
常翌只站在门前,半垂着脸没出声,他的神色笼罩在阴影中。
程让对她已有了解,看她只着睡裙外披针织开衫的简单装束,就猜测她大概没什么胃口。
不出意料千凌拒绝了,她今天吃了不少果子,只想躲躲懒。
“我帮你打一份汤回来。”听说食堂今天炖的是老母鸡汤,正好适合她今天喝。
“好。”千凌点头。
确定了关系后,她反而连对他偶尔的局促紧张都没有了,对待程让的态度也变了,更像是介于亲人之间。
尽管程让想体会的,是两人亲密恩爱的恋情生活,但千凌的性子,又似乎不会让他达成心愿。
虞白川看了千凌一眼,又看了眼程让,他脑子里想起蠢弟弟昨晚说的话,说得很简单,就是千凌意外坠河,他急忙救人,后面就和千凌熟稔起来了。
如果不是他说完后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虞白川也会觉得只是救人而已。
单纯救人......落水、再到救人,这中间的操作空间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虞白川眸色诡谲,内心阴暗的情绪在疯狂滋生。
既然天上明月已经被人设计摘到手,它光芒又太盛,合理该多一个人去捂着才能藏住。
见者有份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千凌不再跟着出去。
他们按着行程安排,开始早出晚归,程让依旧住在千凌隔壁,不至于每晚回去太晚会打扰到她的睡眠。
在一个难得早归的夜里,程让看见常翌没在小楼里,这阵子对方不时会回自己家里住,也就以为今晚他也不过来。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很多天,程让有些克制不住内心腾升的想法,他回房洗了个澡,随意披了件墨色睡袍就去了千凌房间。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急切,想到他当初强闯千凌的房间,还带着半强迫的心理,现在才觉得郝然。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个全身被防护罩包裹的人,常翌的异能已经有很大提升,能隔绝掉自己的气息和动静。
他亲眼目睹程让敲门进门全过程,漆黑的眸无波无澜,他这阵子虽然显少往她身边凑,但也没放弃。
半小时左右再没看到人出来,常翌面色如常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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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方竹林里,一行人正在快步往林外撤退,为首的两个年轻男子托扶着一个伤员奔向停车的地方。
“坚持住,小乾。”
常翌用声音温和,跑动时语气不稳中含着几分关心。
虞白乾头发散乱,偏长细碎的留海顺着湿粘的汗水细密贴伏在眼皮上、额际上,他的眸子似睁未睁,俊美的脸庞上全无血色。
他捂着胸口,隐约能从指缝中看到裂开红得泛黑的皮肉,一缕一缕的血液往外渗出,被带着跑了这么几步路,整片前胸布料已经浸染透红。
“我......要跑不、动了。”虞白乾艰难开口,他两腿发软,浑身无力,整个人有点头昏眼花的眩晕感。
“别说话,保留体力,我们就要到了。”虞白川皱紧眉头,难得严肃,他扶着虞白乾另一边臂膀,承担了部分重量。
程让跟在他们身后随时做着掩护的动作,“别放弃,你不仅有你哥,还有千凌在关心你。”
千凌的名字如同一颗炸弹在虞白乾脑海里响起,他涣散的眸光又慢慢聚集到一起。
就在他们好不容易都上了车,程让刚系好安全带时,这辆车子突然摇晃起来,想起了令人莫名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程让漆黑的眼眸眯起,他启动车辆,“坐好。”
脚下猛然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一如离弦的箭飞快疾射出去。
这条山路并不好走,中间的沙石有大有小,颠簸难行,车身由于过快的速度一次又一次随着凹凸不平的路道飞起掉落。
虞白乾面色更加难看起来,为了不让伤员受到太大的影响,常翌用异能试图在他伤口上覆上一层防护,艰难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后,虞白乾也虚弱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