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之觉得杨君兰是在逼婚。
其实他考虑的也很长远,对方现在正在上学,他也只在军中混个连长的头衔。
以现在状态别说是成家了,就是订个婚他都觉得抬不起头。
并不是说杨君兰身份或家庭有什么,而是他没混出个模样,怎么接受亲友的目光?
当初他也就是和杨君兰见了几次面,后面两人怎么在一起也说不清。
要说他对她有多喜欢,那倒没有。
只是觉得相处起来比较放松。
再加上对方是个积极努力的姑娘。
他妈说他这个年纪也应该稳定下来了,他就找个人慢慢相处看看,合则聚,不合则散。
不过自己这种想法可能对人家姑娘造成了一种伤害。
看着杨君兰独自生闷气,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
谢景之默默跟在身后。
“君兰……”
杨君兰身子停顿一下,随后继续向前,直到走出家属院谢景之才再次开口。
“还有两年你就大学毕业了。
一毕业咱们可以先订婚,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再结婚。
当然,如果你觉得两年的时间太久,我也不想耽误你,咱们趁早把话说……”
“谁着急结婚了?
我现在在读大学,有很多事情没做。
还欠编辑社很多稿子没交上去,就像你说的,等大学毕业再去想该想的事情也不迟。”
杨君兰将车把攥的紧紧的。
她害怕谢景之待会儿说出些她不愿意听的话。
她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一年时间,就不怕再浪费两年。
但如果让她现在就放手,那她绝对做不到!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他们的感情也可以持续升温。
一旦有些事情尘埃落定,那么他们俩就要紧紧绑在一起。
听到杨君兰这么说,谢景之暗暗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对婚姻有一种隐隐的排斥,尤其是家里或身边的人催婚时。
送走谢景之两人,梁舒将茶杯收回厨房。
“放着我来弄。”
“廷川哥,你说谢连长和君兰他们俩什么情况?
他们处对象也有一年多了吧,就算不结婚也应该先订婚,怎么都没动静?”
江廷川一边熟练的洗着杯子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那小子心思比狐狸还狡猾,别看他平日流里流气,内心想法多着呢。
杨君兰不一定能熬到两人结婚。”
“啥意思?你说他们俩不可能吗?”
江廷川摇头:“这种事情谁说的准,我只是觉得谢景之这小子不太靠谱。”
“也是,感情的事情不好说。”
“别管他们,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些人的事情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操心。
尤其是像谢景之这种二世祖,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再不济后面还一大堆家人给他操心。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媳妇儿和闺女,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孟新成最近很忙。
春天已过大半,正是菌类下来的时候,每天不是去叔叔那儿运货,就是在车站运货的路上。
梁舒因为个人原因对这事管的少,他也能理解,所以拍着胸脯把所有活全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能挣到钱,那些脏活,苦活,累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年纪轻轻,吃点苦怕什么呢?
而梁舒的心态更好,自从将菌子的买卖交给孟新成后,两人的收益从五五分到现在的三七分。
当然,所有分配的前提是扣掉从老家运来的货品及运费成本。
现在她只需要拿着三成的利润和寄回老家的本钱。
也算是坐享其成了。
时间总是在幸福的时光里越走越快。
隆冬腊月,大家都在为新的一年做准备。
梁舒正在医院挺着大肚子等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她比别的同学提前近两个月放假。
因为后面下雪,身体不便,她早早请了假。
班主任魏新东在知道她怀孕后更是对她照顾有加。
大学的课程对她来说信手拈来。
请假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最多就是后面的评优评先。
这些身外之物与孩子相比,梁舒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医院的病床没有家里舒服,再加上孕晚期身体不便,她艰难的躺在床上,啃着江廷川刚烤好的红薯。
医院里没有暖气,每到冬天只能靠炉子来提高病房温度。
同病房三张床,有两张住了产妇,其中包括梁舒。
中间那张病房是空着的,隔壁床的婆婆半夜就在那张空床上睡着。
江廷川在病床旁边支了张行军床,夜里就睡在梁舒跟前,方便照顾她。
他拿着水壶,前脚刚出去打热水,后面隔壁床的老太太就凑了上来。
“姑娘,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他整天在这儿陪着你。”
“他是军人。”
“哦,难怪身形这么板正,不过军人不是要一直待在部队吗?
尤其是现在快过年的时候,怎么有时间在这儿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