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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如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一样,一阵翻滚呼啸。
很快,昭阳殿上空被这片浓郁的乌云遮盖,四周变成一片阴暗,没有了一丝阳光的痕迹。
春良儿被关在了昭阳殿里,只留下花蕊一个宫女伺候。
而回苏,被奶娘抱去了轩辕澈的正阳殿。
昭阳殿的大门外,侍卫们用铁钉封门的声音咚咚作响,在寂静的昭阳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春良儿身影萧条地站在院子里,目光盯着大门的方向,满脸阴霾。
轩辕澈!就让你再多活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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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皇城中传出了皇后突发疾病,病逝的消息。
和此消息同时传出的,还有现任执监处指挥使病逝,和新任指挥使上位的消息。
皇帝像是受到了刺激,整个人变得暴戾无比,一触即发!
三天的时间,朝堂上的大臣接二连三地被拉出去砍头。
一时间,整个皇城里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皇帝是因为皇后去世太受打击,所以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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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的乌云越来越厚,背后好像埋藏着一只巨大的吞人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终于,乌云再也承受不住野兽的重量,大雨如瀑布一般瞬间倾泻而下。
“下雨啦!快收摊!”
随着街道上的一阵喊声,摆摊的小商贩们急忙收走了自己的东西。
一阵手忙脚乱的凌乱过后,街道上很快就空了下来。
大雨中,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瘦高男人站在都尉府衙门前,伸出黝黑的手臂,将贴在告示牌上的一张诏书揭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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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更替,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却一点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皇城外的一个破庙里——
一个衣着单薄又破旧的妇人,倚在靠门的墙壁上,盯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妇人的身体单薄的像是纸片人一样,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更是空洞无神。
她听着大雨打在房顶上的声音,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良儿……我的良儿……”
她像是失去神智一样,只是低低的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连男人给她上披衣服的动作,都没有感觉出来。
男人的双手干瘦如柴,和他的脸一样,上面布满了狰狞恐怖的疤痕,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
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当初拦截春良儿马车的那个男人。
他见女人这个样子,想要出声安慰她,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了,最后,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男人站起身走到门口,望向外面凄沥的大雨,心中一阵酸涩,眼角处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他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都怪我!若是我早一点找到她就好了。
泪水掉在他那张布满狰狞褶皱的脸上,几经波折,才流了下去。
而男人的眼瞳里,渐渐浮现出那段悲惨而又血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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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轩辕国唯一的外姓王,名叫春彧。一出生就极尽尊贵,受人崇敬。
外姓王传到他这一辈,已经历经了几百世。
春彧从未忘记过先人的谆告,一心辅佐着轩辕皇族,守护轩辕国的百姓。
可奈何春氏族人太多,因为他疏于管教,导致春氏旁支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
最后,他只能引咎请辞,退出了朝堂。
他以为,自己退出朝堂纷争,以后便可以带着家人过些平淡无忧的生活。
却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家人带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看着村民们被一个个杀死,春彧痛苦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一场大火,将整个村子化为了灰烬。
他以为,他也会随着这场大火消失而去。
却没想到天意弄人,濒死之际,一道神光落入了他的体内,和他的身体融合。
而这神光,正是霁生从不周山逃出来的那一缕神识。
霁生顾不得弄清楚这具身体的情况,他挣扎着从火海中逃了出去。
同时,还救出了残存着一丝气息的,春彧的夫人容音。
霁生带着容音跑了很久,最后因为他神识太过虚弱,两人双双晕倒在了一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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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霁生再次醒来,已经融合了春彧的所有记忆。
他才发现,那天晕倒后,他因为神识虚弱,居然在春彧的身体里沉睡了十五年之久。
因为他的神识从寒冷无比的不周山飞了很久,才逃下界来,所以这缕神识虚弱到几近消散。
如今更是一点神力都使用不了,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而春彧的身体也受损很严重,这十五年来,他完全是靠着要寻找女儿,和照顾容音的信念支撑着,才苟延残喘至今。
霁生的神识一苏醒,春彧的灵魂就再也支撑不住,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