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在时间的长河中缓缓展开。它承载着过去的喜怒哀乐,是心灵深处的珍贵宝藏。当我们陷入回忆时,时光似乎倒流,那些曾经的瞬间重新浮现眼前。
夏如初看着眼前一个个充满朝气与活力的高一新生们,敲了敲讲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开始了和三年之前,六年之前一样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姓夏,你们可以叫我夏老师,未来三年将由我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希望未来三年我们能和谐相处,也希望你们能好好享受属于你们的青春。”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的很给面的掌声, 教室里也从同学们刚来时的小声嘀咕中转变为现在热火朝天。
每当这时,夏如初总会回想起她的学生时代
那时的她,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经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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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你还想不想上学!”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夏如初剧烈的挣扎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停了下来。
她呆呆地望着目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却始终无法与昨天他那个和蔼可亲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昨天是她上初中的第一天,在这个小山村里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所中学。
张老师是外地来的支教老师,村里人都说张老师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大好人。
因为没有人愿意来他们这个穷山沟来当老师,而张老师不仅当了,还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从小伙子变成了中年大叔。
虽说外面的经济不断发展,但这个小山村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无比落后。
二十年过去了,学校的规模不仅没有扩大,就连最近一次翻修也是在十年前新的村长上任的时候。
张老师看着面前寥寥无几的学生笑的和蔼可亲“同学们好,我姓张,未来三年由我来担任大家的班主任。”
台下响起的掌声热烈的掌声,虽然只有十来个人,但大家眼里都闪着希冀的光望着张老师。
12岁的夏如初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30岁的夏如初早已明白——
那是身处大山深处迫切想要走出去的渴望,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此时夏如初眼中的光正在一点点熄灭,她看着张老师狰狞的面孔
想着他放学时说“夏如初同学的字写得非常漂亮,可以留下来帮老师收一下上课写的字帖吗?”12岁的夏如初因为被老师夸奖乐开了花儿,愉快的朝他点了点头
想着奶奶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她该多么的伤心,想着早已离婚的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了会为她伤心难过吗?
就在张见仁准备实施暴行时,“哗啦!”的一声吓得他猛的一扭头
办公室玻璃碎了一地,玻璃碴子溅在地上办公桌上
夏如初慌忙起身,顺着张见仁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只一眼,她便认出了窗外的小男孩
他叫江宴,听村里大人说两年前他爹死了,因为借高利贷被人活活打死的,他妈也跟人家跑了
从那以后他便不爱和人交流,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小孩的恶意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较大的孩子看他没有父母,没有同伴,总是成群结队的欺负他
直到有一个孩子指着他骂,说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时,他拾起一块地上的石头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吓得他们吱哇乱叫一瞬间全都跑开了,欺负人的那个家伙回家像爹妈哭诉
被他爹给了一脚骂到“狗崽子,幸亏你跑的快,他没爹没娘要是真把你砸出个好歹来找谁要赔偿去,从今往后离他远点别去招惹他”
从那以后他的“恶名”便传开了
什么“疯子”“神经病“反社会人格”……这些在落后小山村里让大家“避之不及”的词汇安在了11岁的小男孩身上
但奶奶却说江宴是个可怜的孩子,夏如初也觉得他可怜
最起码她还有奶奶陪着她,江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学习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学,听说一直有好心人资助他
夏如初就不同了,她的学费都是奶奶一点点攒下来的,她在心里保证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带奶奶住进城里的大房子。
当她站起身,与窗户外的江宴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猛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跑去
边跑边想幸亏学校翻新是十年前的事了,办公室的门锁早已锈迹斑斑,俨然成为了一个装饰品
一开始她身后还传来张老师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后来她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只有江宴,她只想快点跑到他身边,求他送她回家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停也没停,拉起他的手就跑
直到夏如初扭头看见学校变成一个小点点时才停下来松开了他的手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谢谢你,江同学”
江宴也累,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头看着她说“其实你不用拉着我跑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夏如初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小屁孩他揍你不跟玩似的,还不敢拿你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那怎么行,你救了我,我肯定不能留你一个人在那,要跑就一起跑”
江宴定定的看着她说“以后别来了,你不是被他叫到办公室的第一个,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又朝学校的方向走回去,夏如初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说的“他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