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潇身着一袭金黑色的服饰,走进了御书房。
顺德帝正端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拿着一颗白子,微微皱着眉头。
当他看到陈潇走进来的时候,放下了白子,目光复杂地在陈潇身上打量着。
陈潇感受到顺德帝的目光,面上平静,拱手行礼道,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煜儿来了,快快起身,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顺德帝微微摆了摆手,目光慈爱地看着陈潇。
眼见陈潇站起了身,他继续说道:
“你瞧,我们父子俩好久都没有一起下棋了。
今日得闲,我们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下一盘棋。”
陈潇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
“能与陛下对弈,臣求之不得。”
说着,陈潇便走到棋桌旁,轻轻拉开椅子,缓缓落座。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棋盘,一边整理棋子,一边说道:
“臣定会全力以赴,还望陛下不要手下留情呢!”
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松的调侃。
顺德帝听了陈潇的话,爽朗地大笑起来,“煜儿,在这棋盘之上,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朕也很想看看,这些时日不见,你的棋艺是否有所长进。”
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地厮杀了一会儿后。
顺德帝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棋盘,落在陈潇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棋局恰似人生写照,每落一子,皆应慎之又慎、深思熟虑。
现今你既为太子,便如同这棋局中的执棋之人。
所做出的每一项决策,其意义绝非仅仅关乎自身,更是与国家之命运紧密相依、休戚与共。”
陈潇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满是坚定道:
“陛下教诲的是,臣谨记于心。”
陈潇言罢,落下一子,棋子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似在为他的话作出回应。
顺德帝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道:
“煜儿,成王之事,朕已思量多日。至于对他的处置,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潇闻言,心中顿时有些了然。
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陛下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何必要来询问我呢?”
顺德帝听了陈潇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犹豫地说道:
“朕这几日反复思量,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不如将他远远地打发走,让他永远都不能再回到京城来。
煜儿,你觉得这样的处置可好?
陈潇眼神微微一闪,笑道:“陛下是想把成王流放到黔南府去吗?”
顺德帝闻言一愣。
他原本是打算把程乾流放到北地去的。
在他的心中,北地环境恶劣,将程乾流放到那里,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但是当他听到煜儿说出黔南府的时候,他又想到了自己对煜儿的亏欠。
如今煜儿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煜儿产生隔阂。
于是他笑道,“是啊,黔南府那边虽然山清水秀,但山匪众多,倒也是个合适的地方。”
黔南府一带山势高峻险峭,道路蜿蜒崎岖。
加之山匪横行,致使商路不通,当地也因此极为落后。
陈潇的嘴角微微勾起,“陛下圣明。”
他刚刚就是故意说出黔南府的。
其实,他早就猜测顺德帝极有可能会把程乾流放到北地。
不过,如今的北地紧挨着北黎,他也早就做好了规划。
日后他定会率先将北地发展起来。
所以,绝不能让程乾有机会被流放到北地,从而在那里获取到任何的好处。
……
陈潇离开御书房之后,顺德帝心中有些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对站在一旁的刘忠说道:
“刘忠,摆驾凤鸣宫。
朕有些时日没见到皇后了,随朕去看看皇后。”
说话间,顺德帝已经整理好了龙袍,迈步向前走去。
刘忠连忙躬身说道:“是,陛下。”
此时,在凤鸣宫中,顾皇后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的话本。
她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流畅地滑动着,仿佛在描绘着一个美丽的世界。
笔尖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似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当她听到宫女禀报说陛下过来了的时候。
她心中一惊,差点打翻了桌上的墨水。
她连忙用一张纸遮住自己的话本,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屈膝行礼道:
“臣妾参见陛下。”
顺德帝走进凤鸣宫,看到顾皇后行礼,连忙上前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他温柔地看着顾皇后,轻声说道:
“皇后不用多礼。”
说完,他牵着顾皇后的手,走到桌子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