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月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会儿，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说服她。
想了想，她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后面你自己去见证嘛。”
萧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转变，我想也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你们可是一家人呀，血脉相连，就算她对你再苛刻，那也是你的妈妈，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姜澄月没有说自己和李云交流了许久，她得让萧语相信李云是自己良心发现做出的改变，而不是因为外在因素。
只有这样，萧语才会迈过心里的坎。
萧语笑了一下。
她想，或许母亲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吧，毕竟跳河她没有亲眼所见，回来的时候她也好好的。
有些事听说和亲眼所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没多会儿，李云也来了，她给萧语带了饭来。
她回去这么久，是去熬汤了，她拎着手里的食盒，快步走进来，“小语你醒了呀，正好，妈给你煲了鸡汤，你起来喝点，补血的。”
萧语看着她殷切的模样，目光微微闪烁。
李云的转变她看在眼里，先前她说那番话，还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现在，萧语是真的相信了。
李云把她的床摇起来，又贴心的用枕头垫在她身后，给她盛了一碗汤，萧语手不方便，李云就亲自喂她。
这大概是萧语记事以来，李云第一次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突然从原先的若即若离，变得这么母慈女孝，两人都还有点别扭。
姜澄月也默默地退了出去，没有打扰她们。
她跟霍既行晚上还要去找住的酒店，她出来正想给霍既行打电话，一眼就看到了他在大厅的椅子上打电话。
看到姜澄月过来，他对电话里说了什么，便挂了电话。
“你怎么下来了？”
姜澄月道，“阿姨在上面照顾萧语，我就不用留下来了呀，晚上我们要住镇上吧？”
霍既行嗯了一声，“酒店已经订好了。”
“你这么速度。”姜澄月有些惊讶，随后又笑道，“远不远？那我们现在过去？”
“不是很远，走吧。”
霍既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率先往外边走。
酒店确实不远，步行大概二十分钟。
他们这个镇子还挺大的，但是没有什么大酒店，几乎全都是宾馆，霍既行找的这家，只能说勉强好点，是镇上最好的宾馆了。
这房间里就一张床和电视，除此之外别的啥也没有，连一次性拖鞋都没有，只有两双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凉拖鞋。
隔音也不好，隔壁有人在打麻将，关上门都能听到。
姜澄月的评价是，还不如萧语家。
她看了眼霍既行，说，“我觉得还没萧语家好呢。”
霍既行点头赞同，他被网上的图片骗了，想了想说，“那我们回她家？”
“可是房间都开了，钱不是浪费了吗？而且回去坐那个车，我有点受不了。”
“……”
一番纠结后，两人还是决定住下来。
对霍既行来说，两边都没区别。
看完房间，两人出去吃了个饭，又在镇上逛了一圈，镇上没县城繁华，什么可逛的，九点多他们便回了宾馆。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电脑全都在萧语家里，也没有办法假装办公来缓解尴尬，姜澄月拿出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稍微没那么尴尬了。
霍既行问她，“你困吗？”
“我还好，你困了？”
“有点。”霍既行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这会儿闲下来后，他确实困了。
“那你先睡吧，我把电视声音调小点。”
霍既行不想睡，但是困意来袭，他有点顶不住，便随便靠在床头，闭上眼想休息两个小时。
姜澄月瞄了他一眼，他睡觉是坐着睡吗？
过了会儿，见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的迹象，姜澄月终于确定，他就这么睡着了。
她自己拿出手机来刷视频，忽然有条短信弹出来，是她给霍既行买的药到了，丰巢发的取件消息。
姜澄月随手将消息划上去，又一条微信弹出来。
是齐远发的：详细地址是哪？
姜澄月狐疑了一下，回复了一个问号。
齐远说：[我来找你们，带带我。]
姜澄月：[你来干嘛？]
齐远：[玩啊，你们不是去玩的吗？]
姜澄月扯了扯嘴角，不想理他了。
齐远一个劲的缠着她问详细地址，姜澄月刚把手机放下，忽然发现不对劲。
她转头看了眼霍既行，随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外边走廊，拨通了齐远的电话。
齐远秒接电话，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嫂子，地址在哪呢？快告诉我。”
“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这话问的，我为什么会知道？”
姜澄月狐疑地蹙起眉头，“萧语的地址，不是你去找她公司的行政问来的？”
“啊？”
齐远脑子短暂的宕机了片刻，好家伙，自己这又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去要过萧语的地址，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萧语住在什么地方，姜澄月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霍既行告诉她的。
他无意间，好像又把表哥给卖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姜澄月问道，此刻她心里疑窦丛生，齐远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是霍既行在骗自己的。
他从哪里弄来的地址？
姜澄月突然间有些心慌意乱，先前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猜测，又不受控制的浮上心头。
齐远支支吾吾地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来着，我看看记录……”
他这话更加证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澄月不怀疑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姜澄月一问，他就顺着她的话说。
姜澄月捏着手机手指紧了紧，再次试探，“我开玩笑的，我们根本就没找你要过萧语的地址，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齐远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嫂子，你……”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他也分不清姜澄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反正，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露馅了。
齐远脑海里浮现出大大的两个字：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姜澄月沉默着，齐远也沉默着。
这份沉默代表着双方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同时又说服不了对方。
过了会儿，姜澄月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齐远，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萧语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