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月也有些窘迫,没想到他还活着,更没想到还会被他看到。
她硬着头皮辩解,“那是因为被周围的情绪感染了,我又不是单纯的为了你哭,我是为那些所有罹难的人哭。”
霍既行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你这么多愁善感。”
“你懂什么,我这叫共情,什么多愁善感。”
霍既行没有跟她计较,两人走出人群外,来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加上路黑,晃眼刺目的灯光,导致路更加看不清楚。
这整个下午姜澄月都跟做梦一样,从知道这个消息,再到霍既行忽然出现,她都像在做梦一样,分不清哪个梦境和现实。
她正胡思乱想着,霍既行忽然拽了她一把,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在他怀里。
姜澄月正要抬头说什么,一辆车从她面前开了过去,于是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默默地退了一步。
两人都静默无言,肩并肩地走着。
容启走了过来问道,“既然现在没事了,你们要不要回去?”
这话说完,霍既行忽然看了他一眼。
容启愣了愣,他轻咳一声,又改口说,“今天看起来太晚了,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吧,明天再走。”
姜澄月没什么意见,她点头答应了。
“上车吧。”霍既行拉开车门,示意她坐上去。
姜澄月愣了愣,又看了眼容启,她小声道,“咱们让容总开车啊?这不太好吧。”
声音虽然小,但是容启听到了,“你们赶紧上车,别耽误时间了。”
容总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好上车。
车内的气氛很是古怪,霍既行坐在她身边,好像有种已经死了的人死而复生,很不真实。
关键是他们的老板还在前面开车。
总是车内处处都充斥着诡异。
容启开了半个多小时,在城里找到一家不错的酒店,他主动进去开好房,随后拿着房卡出来交给霍既行。
又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澄月的肚子就后知后觉的叫了起来,她忙不迭点头,“吃啊,今天中午我们都没吃饭呢。”
容启点点头,“那你们去吃吧,前面那条街不少吃的。”
“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你们去就行,回头找我报销,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容启丢下这句话便逃之夭夭,开玩笑,他哪里敢跟着他们当电灯泡。
姜澄月看着他的背影,不得不再次感叹,“容总人真好。”
一说完,转头就对上霍既行深邃的目光,她暗自懊恼,怎么又当着他说出来了。
好在霍既行没说什么,转身走了,“走吧,想吃什么?”
姜澄月快步跟上去,“我吃什么都行,要快点的,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霍既行一如既往的高冷,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姜澄月也习惯了,默默地跟在他身边,走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
他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餐厅,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家类似快餐的餐厅,卖的是面,他们的厨房就在外面,进去就能看到,工作人员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整体来说比较干净。
姜澄月坐下,拿出手机扫码点餐,她点了碗牛肉面,又问霍既行,“你要什么?”
“都行,和你一样。”
“行。”
姜澄月点了两碗牛肉面,又点了两份大骨头,然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气氛。
她试图找点话题聊,“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但是说完好像更尴尬了。
霍既行问她,“你为什么跑到这边来?”
姜澄月愣了愣,为什么跑到这边来?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当时她光顾着着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更不知道来了能做些什么。
她犹豫道,“可能是想过来确定一下,毕竟这种事发生的太少了,我不太相信网上说的。”
“这么担心我死了?”
他又给姜澄月问住了。
“我们好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领了证的,算是朋友了吧,关心一下很正常啊。”
霍既行幽幽地注视着她。
沉吟片刻,他又忽然道,“你的意思是,你任何一个朋友发生这种事,你都会跑来确认一下?”
“也不是,还是要看关系的嘛,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既行眼神闪躲了一下,正好面条上来了,他果然结束了这个话题,将牛肉面推到她面前,“快吃吧。”
姜澄月哦了一声,她也确实饿坏了,顾不上说话,拿了筷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完面,她又啃了个大骨头。
还是没怎么饱。
她讪讪地看了眼霍既行,后者将盘子推到她面前,她神色一喜,又将剩下的那个骨头拿起来啃。
霍既行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姜澄月在傅敛面前扭捏的模样,可在他面前,却毫不顾形象。
这让他有点不爽,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爽。
姜澄月拿纸巾擦了擦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这次出事儿了,你还要出差吗?”
“推迟了。”
“推迟了几天呀?”
“暂时还不清楚,到时候再说,也可能不去了。”
姜澄月听到他后面说不去了,心中还稍稍的高兴了一下,“那好吧,你吃完了吗?我们走吧。”
霍既行微微点头。
两人再次回到酒店,这回的酒店不像先前的酒店一样破,但,为什么又是大床房?
姜澄月倒是无所谓,这么久相处,她已经确定霍既行有问题,睡一块安全得很。
“就一张床,我们将就一下吧,太累了,就不要再打地铺什么的了。”
姜澄月一屁股坐在床上,她连澡都懒得洗,坐了一下午的车,又在那片地里站那么久,早就筋疲力尽了。
霍既行也意外的没有拒绝,微妙地问了一句,“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我们都在一个屋里睡了那么久了,你觉得床上和床下有什么区别啊?”
在姜澄月看来,如果要发生什么,别说打地铺了,就是分开住,也早就发生了。
霍既行脑海里又浮现出唐彦的话。
他看着姜澄月热情邀请的眼神,顺势坐在了床上。
既然她都已经暗示这么多次了,他打算,给姜澄月一个机会。
霍既行神色不太自然地问了句,“不用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