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说把床给你了，就这么一晚上了，随便凑合一下睡吧。”
姜澄月也懒得拍起来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霍既行扯了扯嘴角，没办法，他只能睡床上。他不是谦让，只不过姜澄月睡过的床，上面有她残留的味道。
他一躺下，那些味道就无孔不入的钻进鼻腔，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这一晚上他注定要失眠了。
姜澄月也失眠了，她看直播看到傅清庭下播，一看时间就三点了。
她放下手机，转头看了眼床上，秦策背对着她，被子已经滑到他的腰际，他穿着宽大的睡袍，还是能看到他宽厚的背。
不远处开着窗，夜风习习，窗帘在安静的夜里无声浮动。
姜澄月从地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抓着被子往上拉了拉。
又凑过去看了眼，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每次看到这张脸，姜澄月都不得不感叹，这长相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连睡着了都这么好看。
敛去了白日里的锋芒，多了几分平静和柔和，而且毫无防备的躺在那里，简直是引人犯罪。
姜澄月得出一个结论，老色批这个形容词，不分男女，女人也可以是色批。
她暗暗地吸了口气，她也只敢偷偷欣赏一下，随后悄悄回到被窝里。
关上床头的夜灯，屋内陷入了黑暗。
原本床上应该睡着的男人，悄然睁开了眼。
霍既行失眠有点严重，差不多到五点多才隐约有了睡意。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八点了，看到时间，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转头，姜澄月也还在睡，她被子捂得严严实实，除了枕头上的头发，几乎看不到别的部位。
霍既行捏了捏眉心，掀开被子下了床，随便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
等到姜澄月醒来他已经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姜澄月心里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和先前差不多，早上起来经常看不到他的踪影，但今天却有种空落落的。
果然，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有气无力地起床，一看时间九点，吓得她来不及洗漱，着急忙慌地出了门。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又要被扣工资了。
刚在位置上坐下，傅清庭就蹬着他的椅子滑了过来，“怎么样，昨天直播看了没有？”
“看了。”姜澄月开了电脑，将今天的工作文档找出来，“你直播间怎么那么多大佬？你哪找来的？”
傅清庭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笑道，“你不用管，你猜猜我昨天的销售额是多少？”
姜澄月随口说了个数，“十万？”
傅清庭撇嘴，“少了。”
姜澄月瞪大眼睛，“二十万？”
傅清庭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五万。”
从他嘴里听到这个数字，姜澄月惊讶的张大了嘴，“牛逼啊，你怎么做到的？”
傅清庭笑的更得意了，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嘴里还哼着小曲，仿佛这场赌注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姜澄月看了眼不远处的陆鸢苒，她和张晓在开会，两人神色凝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姜澄月叹了口气，不想参与他们的纷争，专注自己的工作。
忙碌了一上午，又到中午了下班时间，她想霍既行不知道下飞机没有。
她吃饭的时候拿出手机刷了一下航班，今天从魔都飞新加坡九点的飞机就只有一架飞机，霍既行应该就在这架飞机上。
刷着刷着，忽然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推送，那几个字眼进入她眼帘，她呼吸一滞，心中狠狠一沉。
“卧槽！”身后的工位上发出一声惊叹，胡青大声说道，“有飞机坠毁了，你们看到没有？”
“啊？什么时候啊！”张雪回头凑过去，“哪里的飞机？”
这话一出，另外的几个人也围了过去，张晓说，“我看到了，就是我们这里出发的飞机，好像是飞新加坡的，结果才飞二十分钟就掉下来了，我的天啊，还是飞国外的，这下事儿大了。”
姜澄月没有参与讨论，她不断的翻看新闻，两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但是现在才全网爆，各大平台都上了热搜。
她看到视频了，飞机毫无征兆的垂直掉下来，航班号，也正是霍既行今天要坐的那架飞机。
昨晚吃过饭霍既行把航班号发给她的，她反复确认了好多遍，现实没有给她任何反转和希望。
她脸色一片惨白，几个视频看下来，她已经满头大汗了。
怎么会这样？
她给霍既行打电话过去，果然是关机状态，她心凉了半截。
明明昨晚他们还说过话，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呢，谁能想到她就上了个班，就收到这么大的冲击。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吸引了另外几人的注意。
傅清庭问道，“你咋了？”
姜澄月脑子一片空，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们，她抓起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
她径直来到容启的办公室，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容启正准备出来，他正在和航空公司的打电话。
她推门差点撞到容启，容启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胸脯，“好，你们直接把乘客名单发到我微信上，嗯。”
他挂了电话，没好气地瞪了眼姜澄月，“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容总，霍既行出差是你安排的吗？那架飞机出事了，你知道吗？”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她声音都有些变了。
容启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我现在正准备过去。”
姜澄月快步跟上他，“我跟你一起去。”
容启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容启也联系不上霍既行，他比姜澄月还着急，如果霍既行要真出事了，事情就真的大了。
霍既行出差的事只有他知道，哦，还有姜澄月，他现在都不敢想怎么和其他人交代，尤其是老太太，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姜澄月给陆鸢苒发了请假消息，说明了情况，陆鸢苒自然没有不批的道理，只嘱咐她路上小心。
飞机失事的地点不算远，在两百多公里外，他们现在出发，最快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姜澄月心里慌得不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认识也没多久。
但想到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再想到他现在可能已经化成碎片了，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着，连呼吸都不顺畅。
每次呼吸都控制不住想掉眼泪。
容启也挺烦躁的，他时不时看一眼旁边哭丧着脸的姜澄月，心情更复杂了。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想安慰自己呢。
但霍既行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准时，这次他也实在想不到什么霍既行不在飞机上的理由。
一想到机票还是自己买的，他都想给自己预定一个骨灰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