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既行看人多,便拉着姜澄月上了车,“先回去再说。”
姜澄月点点头,她心里有些忐忑,果然装逼要遭雷劈,这还没装上呢,车子就先被撞了。
她惆怅的叹着气,余光瞄到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了。
回到停车场,她心里装着事,连菜都忘记拿了,径直下车去检查被撞的地方。
霍既行拎着菜过来,随意地看了眼,说道,“别看了,上去吧。”
姜澄月道,“这车咱们明天拿去修修吧,问问看要多少钱。”
“到时候再说,这辆车容总不怎么开,不用着急。”
“那也不能一直瞒着呀。”
霍既行安慰她道,“大不了我努力点,多签几单,不就有钱了?”
姜澄月叹了口气,无力地耷拉下肩膀,“真是太倒霉了。”
“好了别想了,想上去做饭,饿了。”
两人坐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楼,大好的心情因为撞车搞没了,尤其是刚刚她还看到何明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车是借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心里就更烦了。
她随便扒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夜里,两人去卧室里睡觉。姜澄月靠在床头,转头看着旁边坐在地上的霍既行,这几天他们一直都这么睡。
他穿着上次她买的居家服,灰色的长衣长裤,比较宽松,穿在他身上看起来莫名的显瘦,而且还能看到他的露出的一侧锁骨。
他身后就随意地垫了个枕头,后背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刚洗完的头发有些湿润,凌乱的垂在额前。
他头顶的灯光隆重在他身上,房间里昏暗,唯独他格外的明亮,就如同舞台上聚焦了所有灯光的主角。
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男人,感觉就像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满满的少年感。
姜澄月看得有些出神,霍既行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转头朝她看了过来,“你看什么?”
“我看你看的什么书。”
霍既行翻过书封看了眼,说道:“‘the golden notebook’中文名叫《黄金笔记》”
“没听过。”
“这是英国作家多丽丝·莱辛1962年出版的一部小说。”
姜澄月惊讶地看着他,“小说?你还看小说啊?”
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她以为他只会看那些什么金融之类的……他看的还是女作家写的小说,姜澄月再次开眼界了。
霍既行眉梢微微一挑,“我为什么不能看小说?”
“好吧,果然是我对你了解的太少了,这书写的啥啊?”
“大概是是关于女性主义、创作自由以及个人与政治之间的关系。这部作品挑战了当时的文学和社会规范,鼓励读者重新考虑个人身份、艺术创作和政治参与的方式……”
他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的,也不知是不是他头顶灯光的缘故,以至于他的嗓音听起来低沉富有磁性,十分的温和,就像那种午夜电台的主播,听起来有种蛊惑的魅力。
姜澄月盯着他,忽然间发现,他好像还挺有文化的。
等他说完,姜澄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经常看这类书吗?”
“偶尔看看。”
“哦,那明天咱们还去参加那个同学聚会吗?”
霍既行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她思维跳跃的这么快,“我看你是困了,早点睡。”
他合上书,反手关了灯,卧室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澄月是有点困了,尤其是刚刚他跟她说了那本书,宛如回到了上学时代,十分的催眠。
她想着,如果下次失眠,可以听他讲课。
姜澄月躺进了被窝,又问了句,“你看的书多吗?”
“不知道,可能挺多。”
“看你那边一排排书架,都看完了吗?”
“差不多。”
“你真厉害,那么多能记住吗?”
“看书不是为了记住。”
姜澄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她睡着了。
周六没有闹钟,她睡到十一点才醒,还是被饿醒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又立马坐了起来,“天呐!”
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去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来到客厅后,果然看到霍既行在餐厅办公,他手边摆着一杯咖啡。
姜澄月快步走过去,不好意思地说,“睡过头了,你吃早餐没?”
霍既行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桌上。
姜澄月转头看去,桌上居然放着早餐,三明治,牛奶和煎蛋,做的还挺漂亮的。
“你做的?”
“外卖。”他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好似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冰冷的模样。
姜澄月看了他两秒,忽然分不清昨晚那个灯光下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走到对面摸了摸早餐,已经凉了,她自己拿到微波炉里热了下。
随后她坐在霍既行的对面吃早餐,霍既行则在那边办公,一时间只有他敲键盘的声音。
姜澄月时不时抬头瞄他一眼,看他那么认真的工作,她咀嚼的声音都慢慢小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昨天撞车了,所以他才这么努力的工作,姜澄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吃完饭,她也把工作拿到餐桌上来,跟他一块干活。
两人坐在一块,姜澄月都觉得没那么枯燥了。
等到下午四点多,林静又给她打了个电话,打破了这份美好。
林静说,“地址你知道了吧?早点出发哦,不然可能赶不上。”
姜澄月看了眼定位,打开一看,竟然有三十公里,酒店定在一座度假酒店。
她熄灭手机,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霍既行道,“又催你了?”
“嗯,我们要不别去了吧。”
“你不去,想被他们当成一辈子的笑料么?”
“那无所谓,我又听不到……”虽然想想是有些不爽,但想到去了可能更难堪,她更愿意接受前者。
霍既行也没有逼她,只说,“你决定就好。”
其实他本身也不怎么想去,因为这种场合,他很容易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