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既行瞄了眼她手里的衣服,犹豫再三,才忍不住开口,“别要了。”
“什么?”
他视线落在姜澄月手里的内衣上,说,“起球了。”
“……”
他多冒昧啊。
姜澄月的脸如同火烧一般,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坐在这里讨论起球的问题,关键还是她的贴身衣服。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内衣压在衣服地下,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让你出去吗!”
她心道起球就起球,反正穿在里面又没人看!
傅敛还在外边,他当然不会出去,所以他依然厚着脸皮坐在那里,看她叠衣服。
姜澄月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跑进来说她内衣起球了,然后还赖在这里不走,盯着她都没办法叠衣服了。
她干脆也不整理了,抓起那些衣服随手丢进箱子里。
外边姜雨星出来看到他们没在客厅里,立即拉上傅敛往外走,速度很快,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一样,傅敛都差点跟不上她的步伐。
等来到楼下后,姜雨星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傅敛怪异地看着她,“雨星,你怎么了?”
姜雨星摆了摆手,“没事,收拾累了,休息一会儿。”
“只是这样吗?”
“是啊……”
傅敛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虽然他嘴角带着笑,但却让姜雨星感受到一阵压力。
他说,“雨星,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姜雨星神色十分纠结,她偏着头,不敢看傅敛的眼睛,“他们怎么回事,我哪里知道。”
“上次,小月给我发消息,却把我认错成她的丈夫,我一直在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姜雨星怔了怔,震惊地抬头看向他,傅敛继续说,“想来想去,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她装作认错人,要么就是别人给的号码,我猜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是前者。”
他越分析,姜雨星越汗流浃背。
“那就只能是给错号码了,认识我,又同时认识她丈夫的人,我回来后,只给了你名片,还能将电话号给错的,也只有你了。”
姜澄月脸色煞白,她惊恐地瞪着傅敛,这人,竟然分析的大差不差,这也太恐怖了吧?
但她依然硬着头皮辩解,“凭啥你就认定是我?不会是别人呢!”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回来那段时间,只给过你名片,只有没联系过的人,才不会存我号码,你因为没存我号码,所以给错了她电话号,导致她加错了人,把我当成了别人,我么这说你能听懂吗?”
姜雨星不说话了,因为他都猜对了,把她所有的话都堵死了。
傅敛还在继续分析,“既然他们结婚,为什么会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还要从你这里要联系方式,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事情。”
姜雨星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可能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所以我有霍既行的电话呢?”
傅敛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存了霍既行的电话,你就不会给错了,你给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你和他也不熟,你没有存我和他任何一个人的号码。”
“……”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姜雨星低下头,没敢吭声。
傅敛道,“你若不说,我现在便上去当面问他们,到时候你可能更下不来台了。”
她蓦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傅敛认真地看着她,那双带笑的眸子里,蕴藏着精明的光芒,好似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姜雨星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傅敛的语气依然温和,“自有我的道理。”
“难道你喜欢姜澄月?可是她都已经结婚了!”姜雨星忽然有些生气,她愤愤地盯着傅敛。
她想不通,明明都结婚了,可傅敛还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一股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怨恨。
傅敛却避而不答,“我只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姜雨星气笑了,她在气头上,一下子口不择言讲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对!就是我用她的身份证去领了证,所以他们在一起了,所以我看到那个男人才会害怕,你满意了吧!”
傅敛没有丝毫的意外,正如姜雨星所说,他都已经猜到了。
姜雨星的风评不好,她能做出这种事也能得到解释。
“所以应该和那个男人结婚的人是你?”
“是啊,你去找他们呗,让他们离婚!你把她抢过来啊!”
傅敛叹了口气,“你真是胡闹。”
姜雨星气呼呼地扭过头,胸腔里有团火在鼓荡。
傅敛道,“好了,走吧。”
姜雨星怔了怔,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没了?”
“难道你还真希望我上去叫他们离婚?”
“当然不是了……”她声音小了很多,更多的还是因为心虚,因为她还有件事没说。
就是他们协议结婚,一年后就会离婚。
傅敛道,“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了,我先帮你搬东西,你刚刚跑那么急,东西都没拿。”
他说着,又转身上楼了。
姜雨星也有些懊恼,都怪着急忙慌的,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心里有鬼吗?也不怪他会怀疑。
傅敛上去的时候,姜澄月也正好把东西收拾好,毕竟住了这么多年,就算东西再少,收拾起来还是有三大箱。
她站在屋里,看着周围的空旷,这个房子和她记忆中的家已经相去甚远,满眼的陌生。
姜澄月说,“张叔的老家奉城乡下,当年他和我妈结婚的时候,为了给我们一个保障,掏空家底付了首付,买下这套房子。”
“我还记得,我刚搬进来的时候,看到新房子可高兴了,我妈跟我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再也不用到处搬家,东奔西跑,我们终于有家了。”
霍既行转头看着她。
她声音平静缓慢,又带着浓浓的忧伤与怅然,她望着某个地方,仿佛在回忆过去。
“直到卖房子前,我都一直觉得,这里永远是我的后盾,当我在外面没地方去的时候,至少还有个地方能去。”
说着,她摇头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怨张叔,毕竟张峰是他亲儿子,他不能真的不管,而且养了我们这么多年,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霍既行看着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落在她头顶安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