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高峰期，坐车也堵得很，坐地铁？
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坐地铁。
幸好姜澄月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想当初他也说这辈子都不会坐电动车。
反正人类的本质就是用来打脸的。
但是他要去医院让姜澄月很意外，他才请了自己吃饭，姜澄月也不能说不让他去。
于是，两人步行三十分钟，来到医院。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姜慧坐在icu外面的小房间里，趴着睡着了。
姜澄月拍了拍她肩膀，把她喊醒。
“月月你来了。”
“我刚过去吃了个饭，给你也带了一份，你拿回去吃吧。”
姜慧接过她手里的打包盒，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讶异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同事，他叫霍既行，刚好顺路就过来看看。”
姜慧打量着霍既行，一眼就看出这男人质非凡，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你好，谢谢你过来探望。”
霍既行微微颔首，“顺路的事。”
“好了妈，你快回去吃饭吧，记得热一下再吃。”
“好好，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嗯嗯。”
姜慧拎着东西，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透过前面的玻璃窗，还能看到里面病床上插满各种仪器的张宏。
姜澄月看了一眼，还是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他这么大年纪了，摔下去的时候，应该很疼。
她拉出来一张凳子，让霍既行坐。
霍既行看着里头的男人，忽然问，“他是怎么了？”
姜澄月叹息着，将事情大致的经过告诉了他，说着便有些气愤，“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开发商跑路的。”
霍既行听完，也了解到了情况，他说，“很多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
“有些银行为了业绩，会和一些开发商合作，开发一块地皮，工程到一半就停了，开发商跑路，这些楼盘就成了烂尾楼。”
“那为什么要建烂尾楼呢？”
“不是说了，银行需要业绩。”
“那开发商跑了，还不上贷款，银行不是亏了？”
霍既行瞥了她一眼，“这些烂账，自会有下一任负责人来接手。”
姜澄月似懂非懂，她还是生气，“那像我爸这样的小包工头，岂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接活的时候为什么不考察一下？”
“考察什么？”
“地理位置，开发商信息，如果建筑位置过于偏僻，就很有可能是烂尾楼。”
“他又不认识字，别人有活儿喊他，他就带着人去了，而且那个大包工头还是他经常合作的，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
霍既行又瞥了眼病房里的人，随口问道，“那个开发商叫什么？”
“我不知道，只有等他醒了问他才知道，现在人都跑了，就算知道了，也没地方找。”
霍既行淡淡道：“不一定跑了，只是让你们联系不上他而已。”
姜澄月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转头看向霍既行，“那是不是可以去告他们？”
霍既行有些好笑，“能等你去告？你连号都排不上。”
“什么意思？”
“意思是，告他们的不止你，还有很多合作商，投资人，银行，购房业主，都排着队等告他们，他拿不出钱，告他有什么用？”
“那就这么算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欠的钱越多，活的越好。”
姜澄月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欠债的原因？”
霍既行斜睨着她，“我这不算。”
“那怎么才算？”
“五百万以上吧，你要是有本事能欠银行几个亿，银行经理逢年过节还会带礼物去看你，给你介绍工作。”
“这么厉害？”
霍既行不跟她说话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你晚上不回去是吗？”
“嗯，我明天早上回去。”
“那我走了。”
“等下！”她一把拉住霍既行，察觉到他的表情，又立即松开，“我是说，明天，一块去吃饭呀？”
她还惦记着那三天免费试吃。
霍既行盯着她闪烁地目光，沉默了片刻，拉开门走了出去，“明天我来接你。”
姜澄月喜上眉梢，冲着他背影说了声谢谢。
霍既行脚步一顿，关上门走了。
姜澄月拿出充电器，插上电源充电，刷着手机，傅敛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来。
[听说叔叔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姜澄月手里的动作一顿，她点开消息，回复：[手术挺成功的，现在还没醒。]
[那就好，等醒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探望他。]
[好的。]
[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姜澄月抿着唇，这话她反倒不知怎么回了，前天她找了很多人借钱，就是不敢找他借钱。
没有立场，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不会去找他借钱的。
回过神，她打了两个字，[谢谢。]
傅敛没有再回消息，姜澄月又继续玩手机，不过她根本玩不下去。
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凑出来的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张叔治疗，住这个病房，只是最低一天两万，不代表只需要两万，这两天就已经花了十几万了。
一旦有点问题，那钱就跟流水一样砸进去。
张峰还把房子拿去抵押了，全家都负债累累，吃饭都是问题。
她退出视频，打开了同城招牌，看看有没有什么兼职。
这头，霍既行出来后没有着急走，他找到了张宏的主治医生，询问了张宏的情况。
医生和他形容当时的情况，说的时候都忍不住唏嘘。
“他这情况很危险，现在全靠仪器和药物吊着命，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就怕是……”
霍既行说，“给他用最好的药。”
“什么？”
霍既行从怀里摸出支票，刚准备写金额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将支票收了回去。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他的命保住，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医生看他穿着和气质，看得出来他是有实力的，想了想，也就点头应下了。
“他们现在交了三十七万，如果用最好的治疗方案，这笔钱最多只能撑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