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的嘴张张合合,不管她在说什么,陆言礼都听不见了。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身体仿佛被水泥浇筑。
脑海里的画面再一转,是他睁开眼睛,看到容颜稚嫩的徐嘉柔,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他。
她穿着领子已经松垮,还起球的白衬衫,素净的容颜未施粉黛,那双眼睛,纯净又不谙世事。
她向他,绽放出毫无防备的笑颜。
“你醒啦。”
“唉!你先别动,你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愈合呢!”
他挣扎的从床上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破旧的平房里。
“你是谁?”
他警惕的问道。
女孩歪着头,满是好奇的望着他。
“我叫徐嘉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
他愣了一下,大脑里一片雾茫茫的。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啊?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
不管怎么努力回想,他的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的。
“我忘记了……”
“那你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吗?”
“哪里人?”他迷茫的重复着女孩的话。
“忘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房门开启,徐秀容买菜回来了,徐嘉柔连忙起身,喊着她。
“妈,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连自己是哪里人都忘了,他是不是失忆了呀?”
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满面沧桑的望着他。
“他伤了脑袋,还真有可能是失忆了。”
徐容秀看着他神情痛苦的模样,就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警觉的问,“你是谁?”
“她是我的妈妈,是我妈妈在山上发现了你。”
自他清醒后,他的脑袋记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经常对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发呆,他还去过徐秀容发现自己的地方,故地重游,却对自己是怎么晕倒在溪边的,一无所知。
“总是叫你诶,也好奇怪,你总该有个名字吧。”
徐嘉柔坐在他身旁,嘴里叼着一根冰棒。
“你妈妈,让你喊我哥。”
徐嘉柔咬下冰棒的一角,“你只是看着比我大,说不定你是长相老成,但实际年龄比我小!”
“那你想喊我弟弟?”
徐嘉柔就道,“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好。”
他应道。
徐嘉柔托着腮帮子,手里拿着冰棒,在虚空中笔画。
“你觉得,叫今安怎么样?徐今安。”
她用手指沾了水,在水泥地上,写下他的名字。
“今安,是今日安好的意思,希望你今日安好,日日都安好,从今以后,无病无痛,无灾无忧。”
“啊啊啊啊!!”
陆言礼抱住自己的脑袋,双手手指几乎要掐进自己的头皮里。
他的脑袋,仿佛被解除了禁制一般。
无数对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如洪流般,全都涌入他的大脑内。
陆夫人被他突然的失控,吓了一跳。
“怀征,你怎么了?”
她连忙走上前,拉住陆言礼的手,她从房间外面喊道,“来人!快叫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