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初像窝在陆言礼怀里的小白兔,她的手指,胆怯的抓着男人的衣襟。
傅闻野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什么?你是说,是徐嘉柔把你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白洛初焦急的,向傅闻野使眼色。
“小野,别说了!”
傅闻野一手叉腰,不满的冲徐嘉柔叫起来,“你为什么要把洛初推下楼梯?”
果然,在遇到有关白洛初的事情上,傅闻野是毫无原则的。
徐嘉柔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好意思,我刚洗过胃,白小姐过来拉我的时候,我没注意,不知怎么的,她就从我身边滚下去了。”
白洛初迫不及待的,应和着徐嘉柔的话,“对,就是嘉柔说的那样。”
她垂下眼睫,低喃着,“是我自己摔的,真的不关嘉柔的事。”
白洛初话音未落,就瞥见傅闻野走上前去。
她的眼里,笑意浮动。
果然,只要她受伤了,傅闻野就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
她很期待,当面临傅闻野的责备时,徐嘉柔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听说,你在白家食物中毒,被送来医院了。你都洗胃了?!怎么样,没事吧?”
傅闻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徐嘉柔面前。
他往徐嘉柔身上,左看看,右看看。
徐嘉柔疑惑的问,“你怎么来医院了?”
她对傅闻野得知,她在白家食物中毒这事,并不稀奇。
因为消息,正是她有意放出去的。
这次的下药,中毒,也是徐嘉柔自导自演的。
她全面调查了白家的佣人,得知王妈是白夫人的心腹,在发现白家人在给她下慢性毒药的时候,她就接触了王妈,劝王妈回头是岸。
徐嘉柔当时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她并不确定,给她下慢性毒药的,到底是不是王妈。
但王妈被她说动后,告诉她,白夫人要她在家宴上,再给徐嘉柔的吃食里下药。
王妈本是不愿做这样的事,但又怕白夫人拿她一家老小做要挟。
徐嘉柔劝王妈别再对她下药,而且她能保王妈平安度过家宴。
王妈没有按照白夫人的吩咐,在家宴上,往她的虫草汤里,放入能让人情动的药物。
而虫草汤里能被检测出来的毒药,是徐嘉柔在喝得差不多后,自己放入的。
她坚持要来建康医院,只因若去其他医院,就会被发现,她中的毒是假的。
“你都中毒了!我当然得来医院!”
傅闻野的声音,唤回了徐嘉柔的思绪。
徐嘉柔的视线,飘到了陆言礼身上。
那他,为什么也来医院了?
与此同时。
医院一楼,陆怀征拎着纸袋,正往电梯的方向去。
他拿出手机,看到陆言礼在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陆言礼发来一张,陆怀征抱着徐嘉柔,从车上下来的照片。
“妈不满意你的处理方式,这次的事,交由我来处理。”
电梯门口,两名戴着墨镜的保镖迎了上来。
“陆总,大少爷已经在楼上了,夫人吩咐过,还请您能回避。”
陆怀征扯起唇角,露出讽刺的冷笑。
另一名保镖伸手示意,“陆总,请上车。”
“命令我?”
保镖恭敬弯腰,“这是夫人的命令。”
“我啊……”男人的声音暗哑,邪肆,他散漫的拉长了音调,“从来都不听妈妈的话!”
陆怀征一脚踹向保镖的腹部。
没有人,能让他再退回黑暗里。
他不会再做,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现在,是陆言礼占了他的位置。
如果,连“陆怀征”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他都守不住,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陆总,你不能上去!”
“夫人有令,您若反抗,那我们只能对您动手了!”
陆夫人自然知晓陆怀征的脾性。
在派陆言礼前往医院的时候,她也派出了阻挡陆怀征的保镖。
陆怀征把手中的纸袋放在了一旁。
他单手扯松了领带,拳头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往其中一名保镖的腹部砸去!
“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啊?”
傅闻野关切询问,徐嘉柔摇摇头。
“我还不清楚。”
毒是她给自己下的,若她不被揪出来,这事就成了无头悬案,这样反而让白家上下,都有洗不清的嫌疑。
白家人偷偷给她下慢性毒药,被她发现后,徐嘉柔怎可能忍气吞声。
如今她直接掀了桌子,在白老爷子和白晋臣面前吐血。今后,她与白家再有来往,不管是白老爷子和白晋臣,都会紧盯着她的吃食,其他人再没有下手机会了。
而她把这事传出去,将白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下有无数人在好奇,白家家宴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又有无数视线盯着白家,白家必须给徐嘉柔做出交代,还要给外界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合理的解释。
白洛初原本还等着,傅闻野为她出头,教训徐嘉柔呢。
可怎么,傅闻野还把人家关心上了?
白洛初原本热起来的心,这下又凉了半截。
“好痛。”白洛初低呼出声,唤回了傅闻野的注意力。
“怀征,我的脚好疼!”
白洛初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可怜,额头被磕破了,头发凌乱,她拧着眉心,身体轻微的颤抖,像在极力压制住钻心的疼痛。
护士就站在他们边上,粗略看过白洛初额头和脚上的伤。
“她的脚应该是扭到了。”
陆言礼冷着脸,他抱着白洛初往台阶上走去。
当他从徐嘉柔身旁走过的时候,他转过头,森凉如的目光定格在徐嘉柔身上。
徐嘉柔像犯错的学生,被老师抓到似的。
她的心脏如同一块抹布,被人绞紧了。
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却让她一人,承受着两人的回忆。
面对着已经完全不认识她的陆言礼,这让徐嘉柔怎么受得了?
“洛初是我的未婚妻,还请你收起这些没必要的小动作。”
男人俊容平静,强势的气场却能震慑全场。
他在警告徐嘉柔。
白洛初要压不住翘起的唇角了,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徐嘉柔瞪大了眼睛,她仓皇的转过头,错愕的视线落在陆言礼身上。
“你认为,是我故意把她推下去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徐嘉柔的声音在颤抖。
白洛初眼里,拂过得逞的笑意。
这样才对嘛。
她终于在徐嘉柔脸上,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表情了。
陆言礼语气冷淡,“你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白洛初好端端的,不会无缘无故摔下楼梯的。
而处在徐嘉柔的角度,她有很多理由做这种事。
陆言礼清冷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向徐嘉柔。
女人受伤的神情,如利刺般,扎进陆言礼的眼睛里。
那根刺在刺痛他的眼球后,还往他的脑袋里钻。
陆言礼左眼皮微微抽动了几下,突然席卷全身的不适感,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