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柔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
她冲进卧室,看到陆怀征半个身子悬空在床外面,他趴在床上,呕吐一地。
“陆少爷这是怎么了?”鹿呦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你有手机吗?快打120吧!”
徐嘉柔一步上前,将陆怀征翻了个面。
男人双目紧闭,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他身上的块块肌肉,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颤抖。
徐嘉柔在两年前,见过陆怀征这副模样。
那时候,公司人事变动,他动用雷霆手段,将好些高层管理,送进警局。
当晚,他从锦园被小张背出来,身上除了汗水之外,并没有外伤。
那天晚上,他也和现在这样,呕吐,抽搐,意识不清。
男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好看的眉心拧成了川字,像被万蚁噬心一般,谁都没法缓解他的痛苦。
鹿呦站在一旁,手指绞紧了手中的毛巾。
“陆少爷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在地下拳场,她见过吸食毒品的人,也会进入这种无意识抽搐的状态。
徐嘉柔看到,原本放在床头的水盆被打翻。
水流的一地都是。
她对鹿呦说,“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你是医生吗?”
徐嘉柔没有回应。
鹿呦本就六神无主,她以为徐嘉柔是医生,这样的情况下,她也做不了什么。
她就向徐嘉柔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徐嘉柔把陆怀征平放在床上,她拿来冲牙器,先帮陆怀征清洁口腔,再用湿巾,给他擦了脸。
徐嘉柔坐在床上,将陆怀征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她伸手给男人按摩脑袋,手中的动作轻柔,但在按到穴位点的时候,又稍稍加重了力道。
原本痛苦呻吟的男人,逐渐安静下来。
徐嘉柔低头,看到他的肩膀,胸膛上,有细小的伤口。
她凑近了,仔细一看,发现那是针眼。
等到明天,陆怀征身上的这些针眼都会愈合,让人难以察觉。
他在锦园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陆怀征的身体冰凉,肌肉僵硬,徐嘉柔一点一点的,就给男人舒缓肌肉。
自从徐秀容生病后,徐嘉柔自学了不少推拿手法,用来给长时间卧床的徐秀容,进行按摩。
她按压着男人的腰腹,陆怀征的喉咙里,情不自禁的溢出性感的呻吟。
她正要起身离开,男人长臂伸来,抱住她的腰。
男人把脸埋在她的腰间,徐嘉柔试图挣扎,对方的双臂越箍越紧。
徐嘉柔只能坐回床上,任由男人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像个急需安全感的小孩。
此刻的陆怀征到到没有其他动作,他安静的睡过去,呼吸匀称。
床头的小夜灯,照亮男人清隽的面容。
徐嘉柔伸手,捋过他短促的头发,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满是眷恋的,注视着男人的脸。
也只有陆怀征睡着的时候,他才最像徐今安。
徐今安看她的眼神,总是温柔的,然而陆怀征的目光冷静又幽暗,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甚至有时候,他连睡觉,都是安稳的,充满了防备。
徐嘉柔趁机,揉了揉平时,陆怀征从不让她碰的耳垂。
男人的左边耳垂上,有个小小的耳洞,在灯光下,透出血红的色泽。
徐嘉柔轻轻揉捏,枕在她腿上的男人,突然战栗起来。
他的喉咙里,溢出含糊的嘟囔声,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可现在,徐嘉柔可不怕他,柔软的指腹在男人的耳垂上,捏来捏去。
“妈……不要……”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唤,徐嘉柔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了。
她瞪圆了眼睛。
这男人,怎么把她当妈了?
徐嘉柔往陆怀征的鼻尖上,捏了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让她莫名生出一点母性来。
儿子,来,再叫一声~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陆怀征再出声喊她“妈”。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徐嘉柔走下楼梯。
她听到厨房哐哐铛铛的声响,就走了过去。
鹿呦拿着锅铲转身,看到徐嘉柔。
她局促的说,“你要吃饭吗?我煮了点粥。”
徐嘉柔摇了摇头,“我先走了,陆总应该会在七点准时醒来。”
不管陆怀征病的再重,忙的再晚,他的生物钟,都会让他在早上七点准时醒过来。
“对了,那是不粘锅,最好用硅胶锅铲。”
徐嘉柔顺带提醒了鹿呦一声。
鹿呦转过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不锈钢锅铲,她瞬间窘迫起来。
等到她再回头的时候,徐嘉柔已经离开了。
鹿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位医生的名字。
鹿呦走上楼梯,她大着胆子,再次走进陆怀征的卧室。
昨天,她跟着陆怀征来到龙城。
陆怀征的下属,带她去买衣服,还给她添置了一套房子,房子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之后,陆怀征的下属又将她,带到别墅里。
那时候,陆怀征不在,别墅内空无一人,她就想给陆怀征做个饭。
等到她把饭做好了,陆怀征都没有回来。
她等到饭菜冰凉,终于把陆怀征等来了。
男人被下属送进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鹿呦想,陆怀征让她在别墅等他,就是要她来照顾他的吧。
此时此刻,陆怀征安稳的睡在床上。
鹿呦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那个女医生一整晚,都没有从陆怀征的卧室里出来,她的胸口就有些闷闷的。
她走到床边,又倚着床沿,跪在地上。
忽的,鹿呦注意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她伸手,捡起被遗落在床底的鸡血藤手镯。
她实在好奇,怎么会有一支手镯,落在床底下?
而且,这支手镯尺寸看着很小,并不像是男生戴的。
鹿呦忍不住,把鸡血藤手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居然套进去了!
她看着手腕上的鸡血藤手镯,光亮油润,红中带紫,实在漂亮。
忽然,床上的男人动了一下。
鹿呦吓得,想把鸡血藤手镯取下来。
可不知怎么的,鸡血藤手镯卡在她的大拇指指根处,取不下来了!
鹿呦越发慌乱,满头大汗。
“你在干什么?”
男人低沉又极有磁性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