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被陆怀征都笑了。
“不用谢我,你真正成为我,也不过两年时间,还有很多做不到位的地方,大哥会帮你的。”
陆言礼脱掉了纯白的西装外套。
他在解手腕处的袖扣,“还是我最了解初初,毕竟初初多数时间,都是和我相处的。”
陆怀征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他拿出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中把玩。
“要不,大哥你替我把婚也给结了?洞房你也替我入了吧。”
他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忽又想到什么,反应过来。
“入洞房,大哥好像不行,你在你的初初面前,立都立不起来吧?”
陆怀征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他走到陆言礼面前,瞥了眼陆言礼的右腿。
“对你来说,右腿裤应该比较宽松吧?我们两现在的体重,尺码,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顾陆言礼冷下来的脸色,警告的意味分外明显。
陆言礼的下颚线绷紧了,然而最终,他像泄了气般,整个人放松下来。
陆言礼抬手,拍了拍陆怀征的肩膀。
“大哥只是担心你,没法在初初面前,很完美的扮演我。”
陆怀征拨开陆言礼的手,他的声音夹杂着冰渣。
“连妈妈都分辨不出我们两人,更何况别人?我们两若同时出现,只会被人认为,其中有一个陆怀征,是孤魂野鬼化身的。”
陆怀征那张极致俊美的脸上,扬起不可一世的冷冽的笑意。
徐嘉柔走到大厦门口,她站在骄阳下,被灼热的光线烘烤,原本冰冷的指尖,才慢慢有了温度。
她皱着眉,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住手臂,倚靠着墙壁。
明知道,陆怀征只是徐今安的幻想。
可看到他拥抱别的女人时,她的心脏居然控制不住的抽搐,痉挛起来。
徐嘉柔自嘲的笑了。
她没资格难过。
她把手掌心覆盖在小腹上,闭上眼睛,向上苍祈祷。
老天爷,拜托拜托。
让我妈妈,能活下去吧。
“大少爷!”
“都说了,别管我!”
熟悉的声音落入徐嘉柔耳中。
她睁开眼睛,寻声望去。就看到,有人坐着电动轮椅,从大楼后方出来。
几名保镖原本跟在男人身后,但被他吼了一声后,保镖站定在原地,不敢在紧跟上前。
徐嘉柔往前走了几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戴着黑色的渔夫帽,他的面容被黑色口罩和黑色墨镜,掩盖严实。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从剪裁来看,徐嘉柔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和陆怀征一个牌子的西装。
这位,不就是陆家的大少爷?
他们之前在剧场里见过一面。
陆大少爷也过来,帮自家弟弟挑选婚纱了?
可刚才在楼上,徐嘉柔并没看到他。
徐嘉柔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就发现,陆言礼身下的轮椅突然加速了。
陆言礼用力摇着轮椅扶手上操纵杆,可轮椅却完全不听使唤。
电动轮椅载着他横穿过马路,徐嘉柔发现不对劲,立即冲上去。
马路下方是一道草坪斜坡,斜坡下方,是内河河道。
失控的电动轮椅一路直冲,正对着轮椅的栅栏正好断裂,飞冲的轮椅被卡在栅栏中间。
陆言礼就从轮椅上栽倒而下,惯性带着他沿着草坪斜坡一路翻滚。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一条腿无法用力。
他只能岣嵝的身体,将自己尽可能的保护起来。
可斜坡的尽头,是龙城最大的内河河道。
徐嘉柔一路飞奔,眼看着陆言礼要摔到河道边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飞扑上去,抓住陆言礼的手。
在握住男人手腕的刹那,徐嘉柔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
陆言礼极力控制住重心,最终,他的半个身体撑在了河道边缘,他慢慢的收回双腿,瞥了一眼,脚下的河流。
“陆大少爷,你还好吗?”
徐嘉柔爬了起来,刚才她扑的太狠,在抓住陆言礼的时候,身体重重摔到地上,手掌心也被锋利杂草刮破了。
“我没事。”
陆言礼趴在草地上,他试着起身,可一条腿使不上力,他的身体又沉重的倒回地上。
徐嘉柔没多想,向他伸出手,“我扶你……”
“不用!”
男人突然怒吼一声,把徐嘉柔吓了一跳。
他趴在草地上,低着头,不愿让别人发现,他此刻有多狼狈。
曾经叱咤风云,屹立于龙城金字塔顶端的陆氏总裁,如今却成了行动不便的废人。
“大少爷!”
陆家的保镖赶了过来,他们将陆言礼包围,把他扶了起来。
保镖来了,徐嘉柔松了一口气。
她看到自己脚边落着一副墨镜。
她捡起墨镜,递给陆言礼。
“陆大少,这是你的墨镜。”
徐嘉柔对上男人深邃幽暗的眼眸时,她怔了一下,脑袋里爆发出一阵蜂鸣声。
春风吹过波光粼粼的河道,保镖在对陆言礼说了什么,徐嘉柔一概听不到。
周遭的景致在顷刻间变得模糊,她直勾勾的盯着陆言礼的眼睛,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眼前的男人,就会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陆言礼脸上戴的口罩歪斜,帽子上沾着杂草。
保镖想取走徐嘉柔手里的墨镜,却发现,徐嘉柔只顾着盯着陆言礼看,却忘了松手。
“徐小姐?”
保镖叫了她好几声,徐嘉柔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松开手,一名保镖拿走了墨镜。
其他几名保镖,扶着陆言礼往前走。
男人从她身边经过。
徐嘉柔猛地回头。
“陆大少!”
她喊出声。
陆言礼停下脚步,背对着徐嘉柔。
“我们……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见过?”
徐嘉柔紧张到,胃都痉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