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徐容秀被白筱筱殴打后,出现轻微脑震荡,鉴于她本身体质就弱,医生建议她卧床静养。
徐嘉柔推着轮椅,送徐秀容回到病房。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大变样的病房,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徐嘉柔又确认了一遍门牌号。
这确实是徐容秀的病房。
原本的铁架床,被换成高科技的零压感电动床。
徐嘉柔在新闻上见过这种床,能升降,能折叠,还配有智能感应芯片,实时检测患者的各项身体数据。
病房里还被放置了各类检测仪器,平时,徐秀容要离开病房做检查,现在她可以在病房里,直接做检查了。
徐嘉柔看到徐秀容神色僵硬,她俯下身,温声安慰,“妈,你不喜欢这些,我就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把你睡惯的铁架床,搬回来。”
徐秀容摇摇头,“白晋臣这人很偏执,他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越是拒绝、越是反抗他,反而会适得其反。”
徐容秀转过头,看向徐嘉柔,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妈时日无多了,只想能顺顺利利的过完往后的日子,更何况,我不能连累你。”
徐嘉柔抱住自己的母亲。
“妈,你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对于徐秀容为什么会改了自己的名字,不再和白家车上瓜葛,徐嘉柔没敢去问。
她就怕,这样会扯开了徐秀容的陈年旧伤。
徐嘉柔把徐秀容扶到床上,徐秀容行动迟缓,徐嘉柔帮她将双脚搬上床,有拿来被子,给她盖好。
徐秀容望着自己的女儿,“我刚才听他们说,那位顾医生,是陆夫人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徐嘉柔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徐秀容身旁。
“顾医生是顾家的二少爷,他一开始就没看上我。”
徐秀容回想着,她做ct的时候,顾明予一直在一旁帮衬着。
“陆夫人替你选了顾医生,那在她眼里,你与顾医生的应该是相当合适的,他人很好,又热心肠,今天若不是他冲进来,救了你……”
说到这,徐秀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若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白筱筱伤害,我宁愿一命换一命,也要把她杀了!”
提到白筱筱,徐容秀依然狠的咬牙切齿。
徐嘉柔眼眶发热,“妈,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我会让你和我的宝宝,拥有同一套免疫系统。”
徐秀容从被子底下伸出手,徐嘉柔连忙将她的手握住。
她认真道,“我们到底欠顾医生一个人情。”
徐嘉柔点着头,“我知道,我现在就问顾医生,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我还他这个人情。”
刚才顾明予给她留个电话,若徐秀容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她可以打电话给他。
徐嘉柔就给顾明予发了短信。
“顾医生,你哪天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没一会,顾明予就回复了她的信息。
“今晚吧。”
看来,他也不想别人一直欠他人情。
徐嘉柔和顾明予约了具体的时间,和见面地点。
她刚将手机锁屏了,手机里就跳出陆怀征发来的信息。
徐嘉柔迅速打开,发现陆怀征只提醒她,记得下午按时上班。
徐嘉柔又陪了徐秀容一会,直到她睡了,徐嘉柔才离开。
在她走后不久,病房房门再度开启。
锃亮的皮鞋,踏入病房。
一身西装革履的白晋臣,身形高挑挺拔,岁月仿佛对他格外优待,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他走到病床前,注视着徐秀容枯瘦干瘪的面容。
若换做白老爷子,或是白二爷,即使徐秀容站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也认不出来他。
徐容秀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好像失去了呼吸似的。
白晋臣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徐秀容面颊时,徐秀容把脸撇开了。
白晋臣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冷哼。
“医生说,你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了。”
徐秀容闭着眼睛,没搭理白晋臣。
白晋臣继续说道,“我会让医生用最好的药治疗你的身体,我也联系了国外的医疗机构,如果,他们那边给出可以延长你寿命的方案,我就送你出国。”
徐秀容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看白晋臣一眼。
她的声音,沙哑粗糙,说话的时候,因为气息跟不上,每一个字的发音,都被她拉的很长。
“二十几年来,我抛弃白蓉蓉的名字,躲开你的掌控,才过上了自由的生活,如果要继续生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宁愿死!”
白晋臣呵出一声凉薄的冷笑,看她的眼神也失去了温情。
“你所谓的自由生活,就是把自己折腾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二十五年前,你若是没有离开白家,你依然会被我捧在手心里,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徐容秀疲惫的垂下眼睫,喉咙里溢出冷笑。
“我在你身边,再待二十五年,你也不会给我婚姻,你也不许我嫁人,我就只能做你见不得光的禁脔!”
白晋臣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恨意,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拽着他的心脏往下坠。
“除了不能娶你之外,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徐容秀重新闭上眼睛,懒得看白晋臣一眼。
白晋臣皱着眉看向她,他缓缓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头。
他靠近徐容秀,低声问道,“徐嘉柔是我女儿吗?”
徐秀容如同被一把斧子迎头痛击,她的身体仿佛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
她猛地睁大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死死的瞪着白晋臣。
“你要是怀疑,就去取嘉柔的毛发,血液去做亲子鉴定!”
说到这,徐秀容嫌弃道,“谁会为了一个,把自己大好人生毁了的男人,生儿育女啊!”
她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握紧成拳。
下一秒,白晋臣一把掐住徐秀容的脖子。
徐秀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白晋臣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的脖颈拧断。
“那她是谁的孩子?”
男人怒吼着质问。
她的喉管被外力挤压,她本能的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吸不进一点新鲜空气。
白晋臣的手背上,青筋鼓起。
徐容秀的喉咙里,溢出不成调的哀鸣,她的眼球暴凸在外,她仰着脸,无声无息的,恍若失去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