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市特别刑侦调查处
“很抱歉季先生,这么晚了让您来警局录口供。”裴陌清说着边替季安打开招待室的门。
“没关系裴队长,明天我休息,没什么事情做,就当年轻人夜生活了。”
招待室不大,靠着墙放着一排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奖杯奖状,中间一张长方形大桌子,几把椅子整齐的摆放在四周。
“那我们开始吧。”
“好的”
“姓名”
“季安”
裴陌清正准备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心口一紧,但面上丝毫没有变化。
季安?安?是巧合?还是……?
季安看着眼前的人走神似得,疑惑的说“裴队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裴陌清瞬间反应过来,“抱歉季先生,因为季先生的名字,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是吗?那还挺巧的”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墙上的时钟一秒一秒的走着,裴陌清边询问边在电脑上记录着。局里的记录员早已经下班,现在在检查处的也没有几个人,只能让他来记录了。
……
“您说您没有信息素?”裴陌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疑惑了下。
“是的,我没有信息素,所以我没有被alpha的信息素引诱发情,只会头疼。”季安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残缺,似乎这对他来说只是件平常事。
裴陌清打字的手顿了下而后接着打字,对面那人的语气很是平静。
录完口供已是凌晨,夜晚的天空还是被月光照着发亮。
走出检查处,季安的夜晚月光的照耀下越发孤寂。
“季先生,您不嫌弃的我送您一程。”裴陌清看着前面季安单薄的身影说道。
“多谢裴队长了。”裴陌清已然走到季安的身侧。
月光将两人身影拉长。
-车内
淡淡的栀子花香充盈着车内空间,浑浊的脑袋清醒了些。
“季先生,遇到像今天晚上的事,您似乎一点也不慌张。”裴陌清通过余光观察着副驾驶位上的季安。
“是吗?在我角度看来那只是个疯狂的alpha,已经处在犯罪的范围内,对于罪犯,我只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将其制服或者引到有警官的地方,那我便安全了。”
“可对面是疯狂的alpha,您有把握吗?”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季安微微侧头望向主驾驶的人,那人微微扬起嘴角。原本冷峻的脸庞多了些温度。
“季先生好像是位画家,手是画家的财富,得好好保护起来。”
季安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左手,之前那一遭,自己的手背在地上蹭破了皮,无奈的笑了下。
“也是,我这人全是上下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了,多谢裴队长提醒了。”
车内除了淡淡的清香,隐隐飘散着另外一种树木香,淡雅的同时又让人感到宁静。
二人相继无话,却意外的没有尴尬氛围。
-季安公寓楼下
“季先生,回去好好休息,让无辜市民受到伤害,是我的失职。”裴陌清平淡的说道。今天晚上他本不该多此一举。
“我这个无辜市民帮助警员抓住了嫌疑人,我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警员不是万能的。”季安微微扬起嘴角看向那人。“不早了裴队长,麻烦您送这一趟,我先回去了。”
不等裴陌清说话,季安便拉开车门出去了。
“季先生,慢走。”
“再见,裴队长,路上注意安全。”
车子重新启动,缓慢消失在拐角处。
季安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轻微的晃了下脑袋,似乎还有痛感,便转身离去。
-
回到住处的裴陌清,简单洗漱后来到书房。今天难得回来一次,便安静的处理着书桌上的文件。
晚风从书房的窗户吹进来,桌面上纸张微微卷动,一朵白花被风带到裴陌清的面前,那是一小朵栀子花。
裴陌清看着手中的白花微微发呆。
-
夜晚的月光透过那小扁窗,给那漆黑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亮,床上那一小团黑影安静的待在角落里,随着时间推移,月光落在那一小团黑影上。
那是个孩子。
“咚咚…”随着敲门的声音响起,蜷缩在地上的孩子有了动静。
“大树哥哥你在吗?”屋外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声音的响起,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男孩的脑袋探了出来。
“啪嗒…”屋里灯被打开了,小裴陌清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看向旁边的眼泪汪汪的只有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大树哥哥,你还好吗?脸上痛不痛?院长说你生病了。呜呜呜…,”小男孩看清小裴陌清脸上的伤口,顿时哭了出来。
也是,稚嫩的脸庞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有的地方甚至出了血,倒也不怪比他还小的小孩子被吓哭。
“没事,我不小心摔倒了。”小裴陌清沙哑的说道。小男孩眼泪依旧,似乎受伤的是他。
“我不痛的,不哭了好不好?”
小小的房间充满了抽泣声和安慰声。
过了一会,男孩终于安静了下来,原本清澈的眼睛依旧湿润着,红红的。
“大叔哥哥,我给你吹吹,爸爸说吹吹可以把痛痛呼走。”小男孩“呼呼”的往小裴陌清受伤的地方吹,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似乎卯足了劲。
小裴陌清无声的笑了下,被男孩的这一举动难得逗乐了。
夜晚,晚风透过窗户吹向屋里,似乎带来了栀子花香。原本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与小裴陌清躺在一张床上,陷入了沉睡。
两个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这个夜晚依旧属于他们。
-
“小安,外面是不是栀子花开了?”小裴陌清闻着屋里淡淡的花香说道。
“大树哥哥,什么是栀子花?是好看的花花吗?”
-
“大树哥哥你看安安画的画,这是我跟爸爸学的,这个是不是栀子花啊?”
男孩手里拿着画纸,向面前的生病的男孩展示着。上面是几朵小花,孩童稚嫩的画是这世间最纯粹的表现方式。
“大树哥哥,安安以后就像爸爸那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
“为什么?”
“大树哥哥身体不好,不能跟安安一起去外面玩,当画家就能把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然后就可以给大树哥哥看啦。”男孩眼中似乎出现了星空,越来越明亮。
小裴陌清微微一愣,他自从来到这孤儿院,身体不好的他处处不被其他孩子待见,他或许想着说不定自己某天突然死在某个角落也不会有人在意,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资助这家孤儿院的慈善家,每周都会来,而这个男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跟屁虫。
“大树哥哥,你快看我的画好不好看?”
小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等来夸夸似乎声音都带了些委屈。
小裴陌清看了看手中的画说道:“是,是很好看的一朵花。”
或许是孩童稚嫩的想法,也或许是随口一说,最起码终于有一束光是照向了他,尽管那束光最后消失了。
-
书房内,栀子花的香夹杂着冷杉清凌的木香充盈着满屋,裴陌清回神,手中的花安静的躺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