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艹，第一次被人说是‘鸭子’。
田臣捏起拳头瞪她，“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是‘鸭子’！”
两人靠的很近，眼睛互相盯着对方，等着对方承认是鸭子或者不是鸭子。
丛嵘冷哼一声不接话，只是嫌弃的抽出一张纸巾来擦擦手，又很嫌弃的丢进垃圾桶内。
这其中内涵的语气已经不用多说了。
一张纸巾似乎坐实了田臣是‘鸭子’的这一事实。
丛嵘坐回椅子往后一退，“我看你胆子才是真的大吧，两个工作都不化妆，倒不怕别人认出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有几个同事已经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猜测，似乎下一秒就能推算出两人完整的交谈内容。
田臣不想再跟她过多纠缠，现在人太多，吵起来反而不好。
往万俟冉办公室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出来要办的正事儿，都快被气忘了。
“我的桌子。”
“哦。”
刚从仓库淘了一张桌子安顿好，万俟冉又不知道从哪个部门巡查回来叫上两人开个小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在早会上走神被叫进办公室问话，或者是因为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还是合作收购南宁港的合同有问题……
丛嵘脑子里不停的浮现领导要开小会的原因，但始终没有准确的答案。
田臣端着一杯咖啡从身后窜到丛嵘身侧，冷笑道：“眼珠子滴溜溜转，盘算什么呢？跟贼似的。”
哥们儿，跟你不熟吧！怎么一点儿也不认生啊！上来就唠这么深入。
丛嵘抱着笔记本吝啬的不给眼神。“眼珠子不转的是僵尸。”
……
两人见面至今，没有一次交流是以友好协商结尾的。
田臣的办公桌跟万俟冉的相连，一横一竖刚好摆成直角。
丛嵘就坐在外侧的直角里，开始了三个人的小会。
“一个简短的小会，刚从研发部回来。他们急需出海采取实验样本，但我们现有的实验船只还没有修整好，所以现在需要租赁装备完好的实验船。”
“现在由田臣去联系船只，小嵘负责财务核算，记得带上研发部的同事一起去，主要是实验仓一定要好的。”
她说完后整个办公室都陷入安静，三人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
丛嵘十分不解：为什么……船只的财务要助理核算，财务部全员请假了吗？
新来的田臣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市场分析去租赁船只，没有采购人员了吗？
作为领导的万俟冉同样不懂：派遣两个信得过的人一起行动，怎么就……沉默了呢？
“姐，我新来的……去租船?”
万俟冉看不得他这么装傻充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头上有几个人脉，趁现在还记得点同窗之谊抓紧合作。”
“可是他们是卖船的，不租。”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田臣无奈，虽然确实有几个朋友家里是造船的，但人家也不一定就能搞得定啊！
万俟冉再次交代：“还有，租的时候对外称买，不能说租，租船的事情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第五个?田臣更加不明白：“哪来的第五个。”
“跟谁买的，谁就是第四个。”
……
反应过来的田臣突然蹦起来：“不是啊？姐，你是要我用买船的名头去租船，这个价钱哪能一样，那人家也不会干啊！”
“要不然我怎么叫你去呢。”万俟冉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巴。
让他知道与其有这个争论的时间还不如思考怎么才办得到。
丛嵘在公司待的时间远比田臣长，知道领导一般不会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既然提出来了，那肯定是遇到了困难。
想到前段时间万俟冉查看了近五年的财务报表，而财务部长都是一副心高气傲不服管教的模样，丛嵘猜测出她对财务部已经不信任了。
“冉姐，那资金流转还要过财务吗？”
“过！自然是要过的，你按照购船的资金往财务报。”万俟冉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丛嵘交代：“这几个都是研发部的，去看船的时候记得带上。”
两人都不知道万俟冉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似懂非懂的拿起照片看了看，都是几个研发部的老员工了。
“冉姐，这是……”要做什么啊？总感觉有团乌云在飘过来，但又不知道是雨还是雪。
“盛海生物现在需要一群能做事的员工，那些混日子中饱私囊的揪出来就不要了。小嵘，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怎么做。”
虽然丛嵘很想说，领导，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不懂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商业手段。
可是碰上万俟冉那充满信任的眼神，心底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丛嵘只能坚定的点点头，一副誓死为领导效劳的模样。
可田臣不懂。
“然后呢？没了？”
万俟冉丝毫没耐心道：“怎么？要我教你怎么去跟别人讨价还价，怎么去打电话联系人。”
“没有，不用，我来。”听语气不对，田臣立即收回问出的问题。
说好了来入职这边的公司，就是挂个名头而已，换个地方吃喝玩乐罢了。
怎么现在上班第一天就要工作了。
怎么第一次工作就是参与到内部人员的尔虞我诈中。
怎么冉姐都没说清楚一点啊！啊啊啊！烦人。
田臣只能紧跟在丛嵘身后，从助理这边了解这个公司的人员内部关系。
田臣从身后一把拉住丛嵘的马尾问：“冉姐什么意思啊？”
……被横了一眼还是没放弃，“你说啊！我刚来你不能排挤我。”
虽然田臣不知道万俟冉的意思，但丛嵘能猜到几分。
财务部一直是冉姐家一个亲戚在管理，仗着自己的亲戚关系和工作年限私吞了不少公款。
前几年盛海还能靠几个旅游海湾和水产品养殖盈利，但近些年海洋生态越来越差。
旅游业也逐渐扩大，海湾旅游的人少了很多，海水养殖收获质量也不如往年了。
冉姐只能对水产品养殖加大研发投入加大，并开发新的科研项目。
前段时间交上来的财务报表乍一眼看没问题，但丛嵘知道盛海已经没有庞大的资金链了。
现在的盛海不过是在吃流水而已，一旦某个环节出现意外，公司是没有公账来填补的。
就这样的情况下，研发部还懒散的如同退休的老人，研发的项目没有任何进展，也拿不出可行的养殖方案来应对日益糟糕的海水环境。
这也导致养殖成本不断提高，中间的收益也越来越少。
以这样高消耗低收入的经营情况，盛海熬不住多久就得垮台。
但这些全是丛嵘的个人猜测，具体原因只有万俟冉最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