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气的珍表姐她在月子里就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加之我那表姐夫从知道这孩子可能以后长大了会有毛病开始,就对珍表姐她们母女若即若离,后来发展到更是漠不关心、不闻不问的地步。
他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要不是这个狠心的男人,珍表姐她怎么会日子过的如此艰辛、糟心不说,还害的表侄女儿她一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巧娘一口气说到这里时,已经是泪流满面,面上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和痛苦。
秦竹念听了也是一阵气愤,仿佛又想起了自己那不是人的爸爸秦大纲一样,秦大纲不也总是虐待和伤害妈妈苏芸和自己吗?不也从未把自己当作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秦竹念抿了抿唇,伸出小手握住巧娘她有些布满老茧又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捏了捏,声音很轻的说道。
“巧姨,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巧姨您放心吧!这一切痛苦的日子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秦竹念吐出有些苍白无力的言语,轻声安慰着巧娘,眼眶里的泪水也调皮的打着转,很是心疼和感同身受。
巧娘无力的点了点头,憨厚老实的一笑。面上的泪水夹杂着勉强的笑意,更显得悲从中来。
“念念啊,我知道已经过去了,可是,我心疼我那珍表姐和那可怜的表侄女儿啊。”
巧娘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仿佛每一次提起,伤痛的记忆就在眼前一般。
秦竹念点了点头,温声道。
“我知道,巧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曾经……曾经我的爸爸一样,他也总是打骂、虐待我的妈妈一样。
那时,我年纪还小,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她忍痛挨打。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不懂事,惹的爸爸他不高兴,才会拿妈妈她出气。
慢慢的我长大一些,才知道我爸爸他是嫌弃我是一个女孩,不能继承家里的香火。所以,才会对我恶语相向,恨之入骨的。”
秦竹念忍不住脱口说出了自己和妈妈苏芸的遭遇,眼神有些迷茫和痛苦,慢慢的低垂下头。
“我真的是多余的么?……”
巧娘一听,愣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念念你是说,你的爸爸也经常打骂你的妈妈是吗?”
巧娘一边询问,一边抬手揩了揩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脸心疼的看着面前单薄瘦弱的秦竹念。
秦竹念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我妈妈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受尽苦楚,吃尽苦头。都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爸爸他对妈妈恶语相向,冷漠无情。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从一开始就厌恶我。”
不知为何,秦竹念觉得对面坐着的巧娘,此刻似乎是更加亲切了几分,这可能是两人都有着这相同的经历吧!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有些相顾无言。
须臾之后。
巧娘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才又开口说道。
“后来,我那表姐夫嫌弃家里晦气,便在外面又寻了一个女人,极少回来瞭望村了。
我那珍表姐她便一直过的很压抑,身体又不好,没两年便郁郁而终了,只是苦了我那苦命的表侄女儿嫣儿了。
念念你来了瞭望村这么久,应该也见过我那表侄女儿嫣儿吧!”
巧娘默不作声的又拿起桌上的筷子,拼命的往自己口中扒着米饭,好像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一般。
秦竹念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口中喃喃自语道。
“嫣儿……嫣儿…………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的样子。”
秦竹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拿起桌上的筷子,正准备往自己的碗里夹菜。脑中思索着巧娘说的嫣儿这个名字。
巧娘一听,憨憨一笑,口中说着。
“嫣儿就是我那表侄女儿的名字啊。念念你听过,当然会觉得熟悉了。”
巧娘有些好笑的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番茄塞进自己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想把嫣儿她给接到家里去,好好照顾。
毕竟她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一个人在这边,我怪不放心的。”
秦竹念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身边有亲人的照顾是要好上许多。
那他爸爸那边……”
巧娘摆了摆手,放下手中的筷子,眸中闪过一抹快意。
“她爸爸前几年已经死在了外乡,现在嫣儿她就只有我这唯一一个亲人了。”
秦竹念抿唇,心里不免一阵唏嘘,也有些心疼巧娘她的表侄女儿嫣儿了。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又摇了摇头,惊讶道。
“噢,对了,我和妈妈第一天来到瞭望村的时候,路过村口。
那里不是有条河吗?难道当时遇到的那个女孩儿就是嫣儿。”
秦竹念努力的在脑中搜刮线索,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迷茫,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巧娘一听,点了点头,回应道。
“是啊!村口那里是有条河。这条河啊!一直都是灌溉我们这瞭望村的农田用的。
平时不下田的时候水流还小些,要是下田插秧的话,水流估计到大人腰际线呢?”
巧娘徐徐说着,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又抬起手来,拿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
看着大碗里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饭菜,不好意思的说道。
“念念,我吃饱了,就是一下子吃的太多了,有点儿撑。~~~
不好意思啊!念念……”
巧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嘿嘿傻笑道。
“念念你慢点吃,啊!不着急,念念你得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念念你现在又受了伤。
得多补补才行,待改天,我给你带点东西过来。”
一提到关心秦竹念的话语,巧娘面上便是笑吟吟的,眼神很是慈爱。
秦竹念讷讷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知道啦!巧姨。你这都说第三遍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巧娘望着对自己撒娇的秦竹念,心里不免一阵心安。
“要是自己也能有个一儿半女的,说不定也和念念她差不多大了。”
秦竹念望着巧娘脸上露出的和蔼笑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皱眉说道。
“是了巧姨,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路过村口的时候,好像听到桥上有很多小孩在喊‘嫣然死了,嫣然终于死了’之类的话语。
因为距离比较远,听的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
还有几个大人和小孩儿也在看着浑浊的河水,伸手拿竹竿往河水里在打捞什么的样子。鼓捣了一半天见没什么动静便带着各家各户的孩子陆续的离开了。
我和妈妈还以为,是村子里的人已经把人给救上来了,就落后了一步过去,当时有好几个小孩儿的衣服都湿透了。
我和妈妈在远处看的不是特别的真切,加之当时与村子里的人又不是很熟悉,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事,叔父他又急等着用药,我和妈妈在张望了一会儿也就过去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秦竹念看着巧娘面上的表情,神情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巧娘一听,如遭雷击一般,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激动追问道。
“念念你刚刚说的,不是嫣然对不对。”
秦竹念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
“嗯!”
大概也猜到了,自己当日和妈妈苏芸刚来到瞭望村的第二天早上,去后山采药,在村口遇到发生意外的那名女孩儿,就是巧姨她的表侄女儿秦嫣然。
“当时,叔父他病了,妈妈就带着我去后山采药,叔父嘱咐妈妈她从村口的小路上去,会比较快也比较近,山路也好走些。
等我和妈妈采了药回来时,就遇到了躺在河边的一个穿粉色衣服,淡绿色裤子的姑娘,浑身都湿透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
我和妈妈当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看周围又没有什么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地上不闻不问,所以,最后只能是我和妈妈把这粉衣姑娘背回到到了叔父家里。
叔父他一见到这粉衣姑娘,顿时就一下子认了出来,口中喊了一声‘嫣然’,我这才知道了,她是隔壁邻居家的嫣然姑娘。
叔父连忙让我搀扶他过来查看嫣然姑娘的情况,可忙活了好半天,叔父他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嫣然姑娘她已经溺水身亡了。”
秦竹念有些心疼和伤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陪着巧娘,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安慰巧娘,只能静静的陪着巧娘。
巧娘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一时半会儿没有接话,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竹念又小声的说道。
“后来,叔父他告诉我和妈妈,嫣然她在瞭望村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日常都是叔父他时不时的照看一下嫣然。
现在一时间找不到嫣然她的亲人,也不能让嫣然姑娘她就这么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