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拍了拍乔宇的肩。
“那位身手不凡啊，别人等闲近不了身，作为兄弟我真替你的将来担心。”
乔宇无视朋友的调侃，大病初愈般跌坐在沙发里，两眼发直。
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
时钧摇了摇头。
“兄弟，你赢了七千万呐！还不开心么？”
乔宇看向他，“七千万算什么？她得罪了这么多人，还差一点就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时钧笑道：“叶书言虽与一般女子不同，是能惹事能担当的性子，你也别太担心。倒是你，为个女人，做出这要死要活的模样，我要是说给宋兴他们听，还不得把他们给笑死。”
“谁爱笑谁笑去，你是没遇上，遇上了也一样。反正我是知道了，我非她不可，这辈子我只要她。”
乔宇缓过来了。
时钧不能理解：“这话我不能认同，我拥有过的女人无数，女人不都那样吗？再美的，脱了衣服都大同小异。”
“不一样的，跟她在一起，就是深处臭水沟，空气也是香的。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是体会不到了。”
时钧撇撇嘴，“那你可要抓牢了，别被人抢了去，你看！”
黄景荣斯文儒雅，眉目含笑，走到竞技台上，拉着我的手，高举起来。
主持人立即把话筒递到他前面。
“鄙人黄景荣，欢迎各位贵客光临，这位获胜者是我朋友，武当山罗真人座下弟子叶书言，我们恭喜她！”
这时虎头帮弟子已经大半进场，都欢呼起来。
时钧调侃道：“你不用担心她得罪人了，这不有人替她背书了嘛！”
乔宇眉头微蹙，“那小子是谁？”
“虎头帮老帮主黄晟的老来子黄景荣，一会儿要接任帮主的就是他，黄晟病重，现从宾西法利亚大学接回来的，听说也是学霸呢！”
“乳臭未干的小子，江湖草莽而已，你对他推崇什么！”
时钧：“”
兄弟今日醋喝多了，熏得慌。
“叶小姐，咱们休息室喝茶稍候！”
黄景荣的客气中多了几分真诚，想来这一场替他挣了不少，我当然是客随主便。
主持人的声音响彻全场：“客人们，贵宾们，接下来是我们虎头帮帮主接任仪式，有需要留下来观礼的朋友们，请到a区就坐。贵宾们就不用挪动了，请稍后。”
休息室里，礼仪小姐托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张银行卡。
“叶小姐，这卡里有一百万，是您获胜的奖金。”
我不接，看向黄景荣。
“黄帮主，我是纯帮忙，奖金什么的都算给您的贺礼！”
黄景荣笑了：“托你的福，本场抽水颇丰，我个人押你也赚了不少，这是给你的奖金你就收着，竞技场的规矩不能破。”
我拿起银行卡，复又放下。
“既然是给我的，那我送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黄景荣彬彬有礼道。
“基德因为我遭受了无妄之灾。损失了一百万不说，还伤得不轻，替我把这一百万给他，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好的！”礼仪小姐带着卡退下了。
“叶小姐真是仁义。”
黄景荣赞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今晚很多人因为叶小姐亏了不少钱，叶小姐这样的善良，只怕会寝食难安吧？”
我从黄景荣眼中捕捉到一丝讥嘲。
便冷笑着开口道：“他们亏钱，是因为自己的贪婪，不是因为我。”
黄景荣低头抿了一口茶：“是吗？那基德不也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吗？叶小姐何以区别对待？”
“我不下场，基德就会毫发无损，还会获得那一百万奖金，因而他是我的因果。而其他人，他们的钱早晚都会输在这竞技场里，有我无我并不重要，他们不是我的因果，他们是竞技场的因果。”
黄景荣被我将了一军，抬眸笑道：“他们也不是竞技场的因果，没有竞技场还有赛马场，赛车场，足球场，总之就如叶小姐说的，他们的钱是因为自身的贪婪失去的。是他们自己的因果，与旁的人和事无关。”
我们相视一笑。
黄景荣又陪我喝了一会儿茶，便称有事走了。
我换回之前的衣服，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请。
“叶小姐，我们帮主请你到主席台观礼！”
这我只是临时救个场，黄景荣投桃报李，帮我个小忙可以理解，不至于上主席台的。
我们没那么熟。
不过既然请我，我也不推辞，再次来到竞技台。
就这会儿的功夫，竞技台重新布置好了。
正面神坛上立了一尊丈八紫檀关二爷，供桌上摆满珍奇贡品，只有青铜香炉还是空着的。
供桌左侧椅子是空的，那里大概是老帮主的位置。
黄景荣坐在供桌右侧八仙椅上朝我颔首。
我朝他抱了一下拳头。
左侧四张椅子上坐了四个虎头帮的元老，礼仪小姐领我走到右侧一溜四椅的末尾坐下。
“嗨！”
右手边的白衣公子朝我打招呼。
这不是来警局接乔宇的那位朋友时钧吗？
我想起甩掉的乔宇，没来由的有几分心虚，冷淡地朝他点了点头。
警局见面那天，我的脸上都是机油混着尘土，大花脸一个。
一面之缘，这家伙应该认不出我来。
正装不认识。
时钧倾身过来：“他也来了！”
我差点跳起来，“谁？”
“他！”时钧朝斜上方贵宾包厢一指。
我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谁。
贵宾包厢的高清玻璃墙贴着单向膜，什么也没看见，我却感觉得到有一道视线从那玻璃后落到我身上。
一时间像是受到了骄阳的炙烤，我有一种做贼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时钧好奇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耸耸肩，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虎头帮的接任仪式开始。
黄景荣亲自介绍嘉宾，坐在时钧上首的两位是本地政商界的大佬。
介绍时钧的时候很简短，“这一位是是时公子！”
时钧得到的掌声，时间上比前两位都长。
看起来这时钧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扬了扬眉，一副你没想到吧？很得意的样子。
我扭回头，神气什么呀？
黄景荣已经在介绍我，“这一位是我的朋友叶书言！武当山罗真人门下。”
下面帮众有些是看过我那场决斗的，都欢呼起来。
我只好站起来冲大家拱手为礼。
台下不知谁不知死活，大喊了一声：“帮主夫人！”
这下欢呼声夹杂着起哄声，几乎要掀了房顶。
对面几名元老一起朝我看过来，目光有不屑，也有欣赏。
黄景荣没做解释，只是笑看我，抬手压下那欢呼声。
我维持着笑脸，得意地看了时钧一眼。
看，还是姐更受欢迎。
时钧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望向贵宾包厢。
我一下子便蔫了。
怎么忘了那一位也在，那位可是个小心眼。
我甩掉他溜出来，骗他说是见朋友，实际上却到了这地下竞技场，还被他抓了现行，回去还不得给我穿小鞋啊。
我不免有些头疼。
座上首那位德高望重的嘉宾开始发言，说是受老帮主委托来见证新帮主接任仪式，云云。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目光一排排扫过台下观众。
光头很好找，帮众不少剃了光头，但上了年纪的光头却没有。
我不免有些失望，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放回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