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不敢相信。
叶凡竟会撇下她独自离去。
因为他们二人都来自下界，天然可以作为盟友，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在这危险四伏的上界，本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结果……
叶凡走的是那般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是有多不相信她！
是。
柳如烟承认。
她之前的确算计过玉女观，甚至利用了柳依依的单纯。
但为了生存，她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在这个弱小便是原罪的修仙界，她不过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活下来，仅此而已。
想活着。
又有什么错？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柳如烟呢喃中，随手向四周一撒，道道肉眼跟神念看不到的雾气弥漫四周。
既是驱赶野兽，也可以探查四周。
柳如烟丢掉遮掩身躯的黑色军旗，那葱白如玉的指尖，面不改色的刺入大腿。
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蒸腾热气的温泉湖泊。
柳如烟从大腿肉里取出一枚只有指甲大小的储物戒指，她探入神念，长松口气。
还好。
还好真正的储物戒指没丢。
她的大部分修炼资源，都藏在这里面。
柳如烟不慌不忙的沐浴，而后换上一套浅绿色宫裙，向着叶凡离去的反方向飞远。
温泉湖泊归于平静。
一炷香后，柳如烟的身影十分突兀的出现在温泉湖泊中，她微微皱眉。
“叶凡难道真走了？”
柳如烟眼眸闪烁。
与她双修过一次，叶凡必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竟真舍得放她走？
柳如烟先前闭口不提此事，便是想利用叶凡的心中亏欠，一点点拿捏住叶凡，甚至不惜取出藏在体内的储物戒指引诱对方。
又是双修炉鼎，又是现在急需的修炼资源，只要叶凡上钩，柳如烟就有自信让其堕落沉沦，成为她随意驱使的玩物。
但如今看来。
叶凡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离别时，连相忘于江湖都不肯说一句，便直接抛弃了她独自离去……
“真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柳如烟很快沉默。
她知道，叶凡并不是无情，只是对她无情。
这一次。
柳如烟是真的离去了。
柳如烟走了整整三个时辰后，空间有一缕微不可察的波动，雪月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飞向山脉的更深处。
那里。
有一处山洞。
本来在此地冬眠的黑熊，缩在山洞最深处瑟瑟发抖。
它害怕了。
眼前这个该死的人类坐在地上，背对着它，明明浑身破绽，可不知道为什么，黑熊就是没有胆子扑上去撕咬猎物，它只能像只鹌鹑似的蜷缩起来。
那并不多的灵智，祈求着对方快快离开。
“嗡”
一道剑鸣声响起。
叶凡抬眸望去：“如何？”
雪月剑散出神念，将它刚才观察到的一切如实讲述。
包括柳如烟沐浴的细节，以及她的去而回返，还有她的自言自语。
最后。
雪月剑颇为得意的表示，它绝对没有被发现，甚至还在山脉深处绕了数圈才回来，警惕小心的很！
“……”
叶凡揉了揉眉心。
你说柳如烟是敲骨吸髓的狐媚子吧，她会给你上演纯情小白花的无知柔弱一面。
你说柳如烟是不谙世事白纸一张吧，她心机深沉到能让柳依依这个资深恋爱教母被骗都不自知。
能以区区问道境，算计命宗、七彩宗以及玉女观的诸多强者，最后如愿得到了魂血与自由。
“真是一壶好茶啊……”
“甚至还欲擒故纵，特意当着雪月剑的面，取出了藏在血肉里的储物戒指。”
“想引诱我对你出手？”
“柳如烟啊柳如烟，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任你有万千手段，我不搭理你，你又能奈我何！”
叶凡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柳如烟这种藏储物戒指的方式，值得学习。
犹记得好兄弟有苏长青也这么藏过一次。
虽说无法避免被洗劫，但下次黑色古玉无法使用时，也不至于落到这般落魄境地。
“哎，也不知还要几时才能踏入古玉空间。不过，只要找到顺风鼠在上界的哥哥，就能找到师父。嗯，联系风无月老哥应该也可以……”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苏清欢，叶凡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但又想到这次不告而别来到上界，柳盈盈跟小叶子估计得担心坏了，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好在。
鼎姐还在下界的合欢宗。
由它报个信儿，应该问题不大。
“鼎姐啊鼎姐。”
“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儿，这次一定靠谱些。”
叶凡自言自语道。
“嗖——”
一道破空声自远处天际响起，看起来颇为狼狈。
叶凡透过洞穴缝隙，眯起眼睛看去，隐约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先前在破败茶楼外，逃走的那位神桥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