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暴雨临盆。
老陈的车又因为路面积水,只能缓慢前行,好在这条路已经翻修过,一路上也算顺利。
当我与老陈来到绿叶村的时候,已经是上下午六点。
村子里,古朴的房屋错落有致,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青瓦。
兴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雨,更显沧桑。
屋舍之间,有一条小巷纵横,地面是的青石板铺成,蜿蜒曲折。
我俩将车停放在路边,来到屋檐下避雨。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
我转过身,那是一个身穿破旧棉袄的老头。
他推开门后,一张洋溢着温暖笑意的脸庞映入我们的眼帘。
在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后,热情地招呼我们:“城里来的?雨大,快,进屋里来避避,别着凉了。”
我不得不感叹村里人的纯真与朴实,在与老陈对视一眼后。
我们跟随着老头,踏进了屋子。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木制的床榻靠在墙边,上面铺着干净的床单和棉被。
一张旧式的木桌摆在屋子中央和不远处的一个半人高的旧木柜。
再看基本上就没什么东西了。
“老人家,这雨挺大的,也不知道多久能停。”
“是啊,这天气近来确实有些异常。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很多天了。”
“哎,我们原本打算一路顺风,却不料在半路就陷入了这片雨的世界,嘿嘿。”
老陈与他有一无一的尬聊着。
而老头也没闲着,摆手示意我们坐下后,便步履蹒跚地走向那旧木柜。
拿出一个瓷壶给我们倒水,那瓷壶的釉色已略显黯淡,想必陪伴了他不少的时光。
“谢谢。”
我接过茶杯,看着杯面已经泛黄的玻璃,讲真的,是有些难以下咽。
但面对老头的热情,我只能故作姿态,象征性地抿了一抿,而这大树茶的味道实在难以名状。
老头随即又与我们聊起了家常,数落起他那几个没良心的儿女,平日里也不来看他。
刚刚在屋内听到汽车的响声,还以为是哪个儿女来探望他了,没曾想是我们两个。
不经意间,时间已悄然过了许久。
我们也从老头口中得知,他姓周,是这个村的村长,满族出身,在村中有少许威望,也因如此,村民们平日里都戏称他为周王爷。
下一秒,老陈猛地一拍大腿,表情瞬间肃然起敬:“哎呀!想不到老先生竟是皇族出身,换作是以前,我们都还得给您请安呢!”
他这一举动属实令我猝不及防,惊愕不已。
这明显就是村里人给村长起的外号,带着几分戏谑。
村长见状也是一惊,随后木讷地看向我。
我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暗示村长,老陈那里有问题,不必太过在意。
村长也是个明白人,转而微笑着向我点头会意。
之后的时间里,村长基本上都在与我交流。
起初老陈还在一旁自顾自地喋喋不休,但见我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故意贴在老陈耳边喊了几声,试探几下,见回应我的依旧是那鼾声。
我内心暗自窃喜,本还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支开他,谁料他自己替我解决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直奔主题了,先试探性地问道:“村长,听说这里有个闹鬼的小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唉小兄弟,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你难道不知道吗?”
村长脸色突然一变,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我故作惊讶:“还真有此事?说实话,村长,我是不太相信这些的,除非我亲眼看到。”
村长见状,急忙摆手,那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假的?小兄弟啊,在这里可不兴乱说,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这件事,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千真万确!”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一怔:“村长,你亲眼见过?”
听我说完,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思了片刻。
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是第一个见到那些娃娃的人,别提有多吓人了,现在我回想起来还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是,看见这么多死去的孩子回来学校上课,的确是很吓人。”
村长一愣:“回来上课?”
“难道不是吗?”
“不是啊!你在哪听说的这些,那些死去的娃娃根本没有去学校,而是在村里面游荡,寻找替死鬼呢!”
“卧槽!”这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屋外天色渐晚,村长赶紧拿出一块老表瞅了几眼,似乎是停掉了,他轻轻地拍了拍。
神色慌张地问我:“小兄弟,现在几点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八点零五分。”
村长闻言后,心中一惊,迅速从座位上腾起,步伐急促地冲向门口,欲要锁门。
双手熟练地寻找着门旁的那块厚重木板。
农村的木门和城市里的门是不一样的,是老式的双开木门,锁门时需要用一块木板横着插入门削。
“哎呀,它跑哪去了?”村长急得不行。
我见状也上前帮忙寻找,可找了半天也不见其踪影。
不过我很快找到一块可以替代它的东西,那是一个块细细的木条。
村长也顾不得这么多,拿过我手中的木条,卡入了门削。
“差点坏事了,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那些鬼娃娃一到天黑,就会出来祸害人啊!”
村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神情依旧是惊魂未定。
见他这一把年纪还受这样的惊吓,我于心不忍,只能向他摊牌:“村长,你放心,其实我是城里来的阴阳师,解决这些家伙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村长先是一愣,随后又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必说这些来安慰我。”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阴阳师哦!”
“小伙子,我对阴阳师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虽说他们身怀异术,法术高强,但总不能是空手吧?”
村长的话语刚落,我如触电般猛地回头,目光急切地扫向我的身后。
坏了,我的背包和横刀都落在了老陈的车上,刚刚想着来躲会儿雨,没想这么多。
我向大门缓缓行去,心中火急火燎:“村长,我东西落车上了,快开门,我必须将它们取回来。”
“万万不能开啊,一开门那些东西不就进来了!”
“车就停在路上,很快的,你就相信我,都过了这么久了,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我无视了村长的劝阻,执意要出去。
就在我指尖轻触到木门的一刹那,忽然,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袭来。
我被这声响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惊恐地看向木门,好在那根木板依旧坚挺在门削上。
但敲门声依旧滔滔不绝地响起,而且,这声音是从门板上的不同角落,密集地落下。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滑向门底的狭窄缝隙,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脊背直窜而上。
只见那门外,光影交错,重重叠叠的影子,显然,并非只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