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东西根本难以对付，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
她静静地蹲在一旁，背靠着冷硬的墙面。
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禁有些诧异：“你知道这是什么？”
徐妙灵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我：“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花柳巷的乔三爷说，这东西属于山神的一种，是专程来向我索命的，根本没法破解。”
“乔三爷？那个风水先生？”
我愣了一下。
徐妙灵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头。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这她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而且与之前找到我的时候判若两人。
弄了半天，她是已经知道内情了。
这乔三爷可不简单，他是本市有名的风水师，与师父牟境嵩在圈内的名气，可谓是旗鼓相当。
我心中暗暗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仅仅只是通过徐妙灵的描述，便得知了对方是山神的身份，着实让人有些佩服。
不过，我对这乔三爷可没什么好感。
他在花柳巷开了个纸扎铺，平日里还给人家看看风水，算算命，抢走了我们不少的生意，提起他我就来气。
“怎么，那老家伙不肯帮你？”
我语气有些不悦。
“唉他说实在帮不了。”
徐妙灵委屈地看向我，情绪失落。
“即使是个山神又能怎样？他风水师解决不了的难题，不代表我们阴阳师办不了！”
我承认我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是打心底想帮她，特别是听到对方身份是山神之后，有些愤愤不平。
既为神灵，又岂能加害无辜之人。
徐妙灵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惊讶：“你你愿意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天瑜，谢谢你。”
她毫无预兆地上来紧抱住了我，眼眶中蓄积的泪水，也在这时缓缓滑落。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搂着她，从她颤抖不止的哭泣中，我能体会到她最近所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许久，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走吧！”
“去哪里？”
“花柳巷乔记纸扎铺！”
虽然我很不愿意去，但若想解决此事，必须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
那里属于老城区，所以距离市中心，路途有些遥远。
等我们来到花柳巷时。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当踏入这片街区的刹那，一股岁月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蜿蜒曲折，墙壁上斑驳的石砖无一不在诉说这里的历史悠久。
通过路人的打听，我们得知纸扎铺就在不远处的转角。
但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他吧，据说他这人脾气古怪，这空手上门估计得被他赶出来。
我环顾四周，正巧有一家水果摊，摊主正忙碌地整理着各色水果。
我思考了一会儿，脚步不由地迈向了那个摊位。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见有人来买东西，热情地招待我，指向店内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架，开始介绍起最新上市的水果。
我笑了笑：“老板，你家这什么水果最便宜啊？”
老板显然被我惊到了，愣了一下：“呃呃这苹果是本地的，很便宜，只要三块钱一斤。”
“还能再便宜点不？”
“已经是进价了小伙子”
“两块钱的话我可以买个五斤。”我伸手摸了摸兜里，只有十多块钱。
就在我与老板砍价的时候。
店里面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红色小裙，兴许是因为岁月的侵蚀，又或是多次洗涤的磨损，那红色已不再鲜亮。
小女孩扎着一个俏皮可爱的丸子头，并用那水灵灵的双眼看向我：“大哥哥，那个苹果不好吃，口感并不如这个车厘子哦。这个车厘子，它的果肉饱满，汁水丰富，可甜了。”
眼见如此，老板急忙补充道：“这车厘子也很便宜，只要三十五一斤。你瞧瞧，这色泽。”
“呃我知道但我想吃苹果”
“大姐姐，这个真的好吃哦！”
小女孩见我不上套，只能用那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徐妙灵。
徐妙灵果真是傻白甜，瞬间就被小女孩拿捏了：“听你的，小朋友，要两箱十斤的车厘子。”
老板听后，嘴角上的笑意比ak都难压，快步朝货架走去，迫不及待地拿货。
二十斤，三十五一斤，七百块！
我翻腾着背包，拿出我的应急资金，凝视着它们慢慢地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钱后，向我表达谢意，并懂事地将钱放进了她父亲的口袋里。
我抱起两箱车厘子，侧目望向身旁的徐妙灵，她脸上绽放着那份天真无邪的微笑，竟让我感觉到这二十斤车厘子买得还挺值。
小女孩礼貌地与我们道别后。
我俩向纸扎铺走去，途中我轻声调侃道：“买这么多他吃得完吗？”
徐妙灵看了我一眼：“啊？这个我没考虑这么多，我只是想着多买点，他们能多有点收入”
“你还挺善良的。”
不得不说这傻丫头人挺好的，可惜偏偏就遇到山神索命这档子事。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帮她的决心。
来到纸扎铺。
却不见乔三爷的身影。
我打量了整间铺子，纸扎铺的屋顶，由乌黑的瓦片覆盖，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作品。
铺内还算干净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张小板凳。
木桌上散落着一些纸片和剪刀，我仔细一看，那些纸片五颜六色，形状各异，大多为小人形状。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老家伙搞的这些鬼东西看着怪吓人的。
“哟你们来了？”
乔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我回过头，正准备与他打招呼，但却给我着实吓了一跳。
手中的两箱水果也差点掉地上。
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古朴的瓜皮帽，身穿一套纯黑的寿衣，脚上有一双沾了泥土的老北京布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坟里面爬出来。
“三爷，你这身行头真可谓别具一格啊？”我的话带着几分讽刺意味。
“那当然，三爷我是什么人？”
“好好好，这是买来孝敬你的东西！”我赔着笑，将两箱水果放在了地上。
“哟呵！你小子还知道我爱吃车厘子？”
三爷面带笑意，他看上去像极了一位孤独的空巢老人。
见有人探望时，脸上难掩喜色，随后，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两个傻孩子，快，坐这儿，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那动作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疼惜。
一时间，我也觉得他不像人们口中的那样不堪。
甚至让我对于刚刚那番无意的讽刺，有一丝微妙的歉意。
然而，就在他接下来的话中，我知道，刚刚是我想多了。
只见三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孩子，今日你特地来找我，是不是牟境嵩那老家伙终于蹬腿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没没没我师父他老人家好着呢”
我尴尬地扯起一抹笑意，心中却暗暗咒骂，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老子还特地带着水果来看你，竟然给我整这么一出。
此时，坐在一旁的徐妙灵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赶紧出来调和：“老先生，你还记得我吗？这次来是因为我的事。”
只见三爷侧过脸来看向她：“哎呀，姑娘，你不说我差点没认出来。上次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牵扯的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啊！”
我冷笑一声，接过话茬：“三爷你误会了，这次来，不是让你出手帮忙的。”
“那你们找我作甚？”
三爷的目光在我与徐妙灵之间游移，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恍然大悟：“唉弄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我觉得你小子应该帮不了这姑娘。”
听了这个我顿时来气：“三爷，我作为阴阳师，可不会因为难办就对人家见死不救。”
三爷听后，哈哈大笑：“傻小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你帮不上忙是有原因的。这姑娘看上去至少还能活个一两个月，但你能否熬过这个星期了就是个问题了。”
“唉不是三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如同被电击般猛地一震。
照他这意思，我还要死在徐妙灵的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