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东海军入帝都,本就牵扯了一部分江南军跟随。
李三山大军突然压境,江南军的注意力被全部吸引过去。
再加上一个抽风的五皇子突然袭击江南军后阵,一通大乱之下。
那四万皇宫禁卫军,消失在了江南军的视线之内,也脱离了左相的掌控。
皇帝的小树苗被送出去了,安全的 ,没有任何后患的被送出去了。
帝都之外的禁军大营空了,帝都换了主人,皇宫也换了主人 。
这样的格局变化让人看不懂。
“有啥不懂的?”
黄门侍郎坐在龙椅之下的汉白玉台阶上,对着自己的身边空地拍了拍。
金启典坐下后,往舅舅的方向挤了挤,这样能距离舅舅更近些。
季零尘也是宠溺的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
“当年我进京赶考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不错。”
“比你爹强。”
这话金启典爱听,舅舅的夸奖对他来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看着咧嘴狂笑的金启典,季零尘对着身后的龙椅指了指。
“要不要坐坐?”
议政殿没人,议政殿之外是东海军,所以这高高在上的龙椅和那狗屁的欺君之罪根本不存在。
金启典闻言大嘴又是一咧,可看到舅舅有些发冷的眼神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弟弟的椅子,我这屁股形状长得不对,给整埋汰了不好洗。”
这话让季零尘哈哈一笑,随即拍了拍大外甥的后脑勺。
“走,舅舅带你溜达溜达。”
画面跑偏了 。
大腹便便一身猥琐之气的黄门侍郎,牵着一身将军铁甲的壮汉的手漫步在皇宫之内。
壮汉停下脚步,一脸童真的指着天上飞鸟大喊。
“舅舅快看呢,那是老楞。”
大腹便便佯怒训斥:“胡说,那是乌拉。”
壮汉不解:“乌拉不是黑的嘛,这是白的啊。”
大腹便便再怒:“谁说乌拉没有白的,牛还有黑白相间的呢,黑白混淆才叫真乌拉。”
“肘,皇宫里飞了无数,舅舅再带你看看其他的 。”
“舅舅,我也想当混淆黑白的乌拉。”
“好,你现在就是乌拉了。”
这屁嗑没人听得懂,也没人能看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
但若有爱鸟人士在此的话,一定会给这对舅甥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并告诉他们,那他妈是喜鹊,什尼玛的老鹰乌鸦的,舌头都捋不直瞎他妈叭叭。
右相回到了府邸,老门房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老爷,城外传来密信。”
右相打开密信后微微摇头。
“他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一只小麻雀啄了眼。”
右相说的是申逐鹿。
“老爷您是说,那四万皇宫禁卫军消失,是出自季家公子的手笔?”
说完皱眉看向右相。
“可季家公子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啊,只会平白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老门房和宝盖是一样的,他也是 从小伺候张白衣长大,所以说话要更随便些。
而这老门房对季博常的观感极好,所以他话里透露着对季博常的关切之意。
右相白了他一眼。
“你这个老东西,要不去定远坐那季家小子的门房算了。”
虽训斥,但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那小子当初隐忍是时机不到,如今他不忍了 ,是因为他有了足够的底气,你以为他此举提前暴露实力乃是不智?”
右相摇头:“不,此乃大智。”
“申逐鹿一直留在帝都,要的就是正统二字。”
“有帝都在手,拥护皇族拥护大雍就为正统,其他所有人都是乱臣贼子。”
“只要帝都在,只要他让坐在龙椅上的还是大雍皇族 ,那他就把自己从乱臣贼子的行列里摘了出来。”
右相说着拿起桌上茶盏。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两字,民心。”
“如今局势乱臣贼子也好,竖旗反叛也罢对民心没有任何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乱的爆发,吃够了战乱之苦的百姓自然会寻求安宁。”
“想要安宁必求正统,所以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好处都不用给,天下民心将自动汇集,有天下民心加持,世家门阀所拥有的底蕴将横扫一切之敌。”
右相将茶盏放下。
“其实他要的和陛下所想在某种程度是一致的,重建大雍,再兴大雍 ,大雍兴盛世家更强。”
“但这个近乎无解的布局,竟然被那个季家小子以更加巧妙的方式给破了。”
右相说完微微一叹,嘴角出现一丝复杂的笑意。
“申逐鹿的筹谋就在正统二字上,但那季家的小子却把这份正统分割成了无数份。”
“独一无二的正统才能民心所向,但这所谓的正统多到不值钱的时候,你觉得还能做到民心所向吗?”
右相对着帝都之外一指。
“四万皇宫禁军加刘崇禄保护的素美人算不算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