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录音室外面。
南宫锦靠在座椅上,盯着电脑屏幕,戴着的耳机循环播放一首曲子,眼神若有所思。
许久后,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摘下耳机,扭头看去,发现了等待已久的颜君汐。
“怎么了汐汐?”南宫锦问。
颜君汐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南宫老师……你说的那首歌,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已经两个多月了。”
南宫锦闻言,默默扭头看了一眼电脑,似乎刚才还在考虑的事情,忽然有了答案。
她站起身来到颜君汐面前,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就开始!”
颜君汐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最后一首歌的时间定下来了,那么归期也应该不远了。
舒望在从学校回到花城之后,在医院里照顾了姚曼雅几天,等到彻底把对方哄好,一行人这才转院去了郑州。
到了郑州,他们首先在一附院的周围租住了一个小区房。
租的房子离医院很近,起码平时有个地方可以给姚曼雅做些有营养的饭菜,炖个汤什么的。
一附院是全国人流量最大的一家医院,每天来这里看病的人同样来自全国各地,不计其数。
因此来郑州的第二天清晨三点钟,舒望和舒新堂就起床去排队挂号。
父子俩走在初冬寒冷的早晨,阴云密布,地上是大雨过后留下的水坑,两个单薄的背影,像是白纸折成的人。
到的时候,挂号机旁边的冰冷的水泥地上睡满了人,还有些已经醒了的,早早地就排起了长队。
舒望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人,在心底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有来医院,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疾苦。
三点半排上的队,早上八点才挂上号,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如果要是拖到五六点才来,估计到下午两点半都还在排队。
挂号的时候舒望按着宋阿姨的介绍,直接挂了那个专家的诊。
挂完号之后,舒望让舒新堂回去给姚曼雅带点早餐,舒望自己一个人去医院里面接着排队。
舒新堂走后,舒望在路边一个老婆婆的摊位上买了个鸡蛋,一杯豆浆和几个肉包子。
来到医院的大门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在那儿,看着出入口的人流。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他大口嚼着热乎乎的包子,两分钟过后把吃剩下的塑料袋和豆浆纸盒扔进垃圾桶,就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挂的号不算太靠前,大医院有明确的规定,人也多,就算再有关系也不能插队,否则会引起众人不满,每个人都不容易,看诊排队,既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他人。
等到快中午一点的时候,广播上叫到了姚曼雅的名字。
舒望着急忙慌提着一大袋在花城的医院拍过的单子和CT走了进去。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带着金属眼镜的老医师坐在那里,见到舒望后面不改色,像对待每一位病人那样,让他坐在那里。
舒望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告诉对方是宋阿姨介绍他们来的。
老医生闻言点点头,姚曼雅的基本情况宋阿姨也在电话中和对方提前说过了。
医生开始看舒望手中的片子,几分钟过后,只说了一句话:“去神经科做一轮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你再来一趟。”
“就这?”舒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片子没用吗?”
对方摇摇头,舒望有点不甘心:“那,医生,按照您的经验来说,这些要不要”
“我们医生从来不凭经验说话,病人的生死是你能随便靠经验决定的?我们只相信机器……”
舒望走出医院的时候,心里气的只想骂街,也不是觉得人医生说的不对,就是恼火。
可能大部分人是跟他一样,近十个小时的队最后只换来一句“去做个检查。”
……
宋阿姨第二天也来到了郑州,在那之后有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都在做检查,几乎是把所有的检查做过来遍。
姚曼雅不停地问怎么又要做检查,舒望只能变着法儿的哄她,或许是相信自己的孩子,姚曼雅一直都没怀疑。
等到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后,那专家看了后这才制定治疗计划,最终还是需要做手术。
做手术前,姚曼雅的头发被剃光,看着镜子里变丑的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啪嗒啪嗒掉眼泪。
嘴里说着自己没脸见人了,舒望和舒新堂就在她偷偷照镜子的时候哄着她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几天后,姚曼雅进了手术室。
舒望,舒新堂,宋铃枝坐在走廊的过道上,焦急地等待。
漫长的三小时,对几人来说就像三十年三百年那样久。
时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外面的人心如火煎。
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众人几乎是一起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医生?”
那医生戴着眼镜和口罩,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