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怜没有多问,竟径直将自己的武器祭了出来。闪烁着银芒的长剑充满警告地指着唐容锦,其间的威慑意味极甚。
“我今日来不是来与你打架的。”
唐容锦皱了皱眉,“我要见你们院长。”
“学长,你不要听她这些避重就轻的说辞!既是来拜见院长,又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们?!”
两人身旁,被压制在地难以动弹的少年怒吼出声,言语中满是不满。
宿怜倒是没着急出手,而是望向唐容锦道:“柯灵学院中的学生们并未招惹你,你为何要这么对待他们?”
“你既说是来拜见我们院长,如今却如此作为,这是光明正大给我们院长下马威,欺我柯灵学院无人吗?!”
唐容锦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拼命忍下了想要将眼前之人锤进泥里的冲动,沉声道:“我没心思与你争辩什么。如今御风大陆战争四起,暗城势力逐渐蚕食吞并。我今日必须见到你们院长!”
“大陆的战争与我们何干?我柯灵学院既然下令封校,便是下定决心自保到底!便是你也无权来要求我们做任何事!”
“去你妈的。”
唐容锦突然发难,凶悍的斗气自掌中凝结随即瞬间挥出。地上刚刚说话的少年眸子大睁,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愤怒,随即整个人便被这股力量狠狠掀翻了出去。
空气中的风元素霎时间浓重了起来,托着他的身体在半空
中不断翻滚。无形的风刃不断刮过他的身体,却并未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唯有那毒辣尖锐的痛意越来越深刻。
唐容锦冷哼一声,半空中的人翻滚数圈后却突然开始坠落。他头颅朝下,巨大的冲击下让他的头整个陷入了并不松软的泥土之中,萝卜般栽入泥中,唯见依旧暴露在空气中的下半身在不断挣扎扭动。
趴在地上的众人见少年如此惨状,竟都被吓白了脸,一时间无人再敢叫嚣半句,生怕自己也变成了如他这般凄惨的萝卜样。
四周一片寂静,唐容锦抬眼望着面前脸色难看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宿怜,挑了挑眉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在整个御风大陆都在奋力抵御外敌的时刻独善其身,若是我们败了呢?你们是想就此成为阶下囚,继续为了保全自身投靠暗城?或是说”
唐容锦清明的眸子内暗色翻涌,眸底却寒芒阵阵,隐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杀意。“还是说,你们早在先前便已经投靠了暗城,站在了我御风大陆的对立面?!”
“你别胡说!”
宿怜持剑的手有些抖,脸上怒意更甚,此时却又夹杂了几分惶恐。“我们院长不过是怜惜院内众弟子尚且年幼,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们命丧战场之上!”
唐容锦哂笑一声,竟全然不顾将要抵在自己咽喉上的长剑,抬步向前走去。
宿怜眸光一颤,思忖着想要
将手中的利刃往回收一收。下一瞬,一只净白如玉却又筋骨分明的手却瞬间握住了那柄长剑,掌间气势狂傲强横,竟引得那长剑颤抖着嗡鸣!
宿怜脸上下意识闪过片刻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好似难以相信眼前之人这猛地爆发出来的强悍实力。唐容锦却握着剑不断向前,骇人的气势将宿怜逼得步步后退。
“怜你们院内弟子年幼,谁又去怜那些家破人亡,连刀都拿不稳却被迫扛刀自保的幼童?谁又去怜那些挺立在战线之前,用命保护后方乐土的英勇之辈?!”
“不说其他,你们柯灵学院之所以这么久来还未被战争波及,可知这西部黄沙之域中苦苦坚守的人们流了多少鲜血?为了你们片刻的安定,让多少幼童失了至亲,散了家?!”
宿怜不断后退,脸上阵阵发白。唐容锦一双幽深的眸子却依旧死死盯着他,直直望入对面那震荡的眸底。“如此心安理得地说出这般让人发笑的话,当真是愚昧至极,死不足惜!”
唐容锦握着他的剑刃突地用力,凶狠的力量竟直接将宿怜甩了出去,跪倒在了一旁。
她侧身垂眸望着他,明明烈日当空,脸上的阴影却极重。“我今日定要会会你们那孬种院长,谁若是再敢拦我”
“钉----!!”
唐横刀不知从何处飞来,力道极猛地深深砸入地中,发出极其尖锐骇人的震
响。刀光耀眼含着无边杀意,地面都因它的陷入而微微震荡。
那头还陷在泥中的少年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与震动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沉闷模糊的呜咽嘶吼朦朦胧胧的从地下传来。他的身旁却无一人帮他,周围静得可怕。
宿怜半跪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唐容锦却并未再多看他一眼,当即便足尖轻点,朝着远处掠去。
身后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轻声对宿怜道:“学长,这”
宿怜剑眉紧蹙,随即站起身来,望着四周依旧趴在地上的众人挥了挥手,那难捱的威压与束缚终被解除。
“整衣敛容,肃清心台,即刻起调整内息,准备战斗。”
说罢,他提剑而起,朝着唐容锦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留众人面面相觑,满脸凝重。
唐容锦并不知晓准确道路,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只是这一路上倒是再未遇到阻拦之人。她不断朝着柯灵学院的中央处前行着,脚步却是逐渐缓了下来。
终于,再又经过一处路口时停下了脚步。
唐容锦微微回眸,望着一直跟在自己十步远位置的宿怜道:“你跟踪的技法未免太过于拙劣。”
宿怜一愣,下意识摇着头想要解释什么,“我不是”
唐容锦皱了皱眉,“若是想要为我带路,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宿怜闻言身子顿了顿,在下一刻却是低着头走上
前来,沉默地走在了唐容锦的前方。
“外界战乱纷纷,你却在这般危急时刻来柯灵学院面见院长,并非是想要让我们参战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