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兰亭的课会在每天下班后开始。
为了能给孩子们最好的教育方式,他还特意请教过从富人区来的天叔。
那段时间他忙的脚不沾地,一有空闲就准备教案,晚上也是很晚才入睡。
忙起来就忘记吃东西的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加上和裴渡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没人管的褚兰亭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现下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褚兰亭坐在餐桌前,双手捂住嘴,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了抗拒。
而在他的身边,裴渡正手捧一块小蛋糕。
“不吃了吗?可是老婆才刚吃了小半个蛋糕。”
褚兰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摆在桌上的蛋糕。
蛋糕是新买的,之前那个被裴渡藏了两天,即便只是个蛋糕胚,也还是被放坏了。
当时裴渡还难过了好一会儿,褚兰亭安抚了他一番,告诉他不吃蛋糕自己也很高兴后。
却被他拉着重新去了趟面包店,把店里最大的蛋糕买了下来。
至于裴渡刚刚说的小半个蛋糕。
是真的小半个。
不过蛋糕的体积足足有12寸那么大,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一下子吃的太多,这会儿胃已经撑的受不了了。
捂着嘴摇了摇头,勉强咽下嘴里的蛋糕,褚兰亭并未松开手:“我吃饱了,阿渡你吃。”
“可是老婆吃的太少了。”
207星球上的食物并不美味,大家吃东西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
面包店里售卖的蛋糕胚口味同样粗糙,却要比难以下咽的面包好很多。
褚兰亭当然明白这份蛋糕的来之不易,可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腾出一只手推了推凑到面前,捧着蛋糕的手掌:“我真的吃不下了,再吃下去会肚子疼。”
果不其然,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裴渡赶忙把手里的蛋糕收了回去。
褚兰亭本以为他会把剩下的蛋糕解决。
孰料他把手收回后,又把手中的蛋糕放下。
旋即他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双手。
感受到身子一轻的同时,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手落在了他的腰上。
“老婆瘦了好多,抱起来不舒服了。”
耳边响起的说话声让褚兰亭心脏漏跳一拍。
之前没有和裴渡闹别扭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仅限于裴渡粘着他不放。
但渐渐地他发现并不是只有裴渡粘着他不放。
自己同样也是。
以往裴渡还没有睡在地面上,两人同睡一张床的时候,每天清晨醒来,他的双手双脚都会牢牢地缠在裴渡身上。
那个时候他心中尴尬,好在裴渡睡得沉,为了不把人吵醒,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收回四肢,而后翻身下床。
当时的褚兰亭一度不敢抬眸和裴渡对视,生怕自己夜里的那些举止会被对方发现。
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更多的肢体接触了。
现下裴渡说他瘦的抱起来不舒服
褚兰亭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声道:“也没有瘦很多,之后我会好好吃饭的,我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吗?”
言语间他动了动双腿。
就在他脚尖刚一沾地的同时,那只揽着他腰的手掌忽然贴在了他的臀部。
紧接着,一道带着心疼语气的嗓音便在他的头顶响起。
“这里,瘦了好多。”
褚兰亭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双亲和奶奶也早早离他而去。
从来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生活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平静的生活中会有人冒然闯入。
两人不光同吃同住,对方甚至、甚至还
“阿渡!”
手忙脚乱地把贴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
褚兰亭逃也似的从裴渡身上跑开。
直到他的双脚迈入房间,看到床边地下叠好的毯子时,方才见他停下脚步。
双手紧紧抓着门框,他深吸一口气后转过头看向呆坐在客厅里的青年。
“我吃饱了,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块儿去上班。”
说完他轻吁一口气,快步走进房间,把自己丢上床后抓起毯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心跳还是乱的。
如同擂鼓般在耳边响个不停。
很少与人有肢体接触的褚兰亭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摸屁股。
即便对方并没有腌臜的心理,可这种感觉还是让他无所适从。
双手紧紧抓着毯子不放,褚兰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待心跳声没有那么强烈后,他的脑海中登时跳出刚刚自己站在房间门口回头看到的那一幕。
由于自己的激烈反抗,青年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脸上表情呆滞,整体看上去滑稽又逗趣。
他应该也被自己吓坏了。
捏着毯子的指节泛白。
褚兰亭躲在毯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掀开毯子露出了脑袋。
本想着起身出房间后向对方解释自己刚才为何惊慌失措。
不想他刚睁开双眸,就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吓得瞳孔骤缩。
“阿渡,你怎么不出声?”
裴渡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依旧是刚刚在客厅里那副无措模样。
看到老婆掀开毯子,他抿了抿唇角,想要伸手触碰老婆的面颊,又想到刚刚老婆的反应。
默默蜷起手指把手收回,如同被主人训斥,不被允许触碰心爱玩具的大狗般。
裴渡眨了眨眼,刚哭过不久,眼尾尚且泛着红的狐狸眼中顿时又弥漫起了水汽。
“对不起老婆,老婆生气了吗?我、我向老婆道歉好不好,老婆不要生气。”
“我听话,不碰老婆,老婆不要不理我,不要不和我说话。”
委屈的声调在房间里响起。
褚兰亭神色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见裴渡又一次红了眼眶,眼眸中蓄起了泪水,他赶忙起身伸手把蹲在床边的人拉入了怀中。
手掌一下下在宽厚的脊背上轻抚,感受到有东西轻轻拍打在自己肩头。
意识到裴渡又哭了后,褚兰亭赶忙开口。
“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理你不和你说话,我只是、只是有些不习惯被人那样”
“阿渡不哭,刚刚是我太害羞了,以后不会那样了。”
“你很难过对不对,你惩罚我吧,因为是我让阿渡难过了。”
近乎呢喃的温柔嗓音让趴在褚兰亭肩头的青年逐渐平复了情绪。
听到他说要自己惩罚他,裴渡猛地抬起头,布满泪水的眼眸中写满了抗拒。
“不能打老婆,要对老婆好,这样老婆才能喜欢我,我喜欢老婆,也想要老婆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