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拢共就活几万天,你考虑这个顾虑那个,活着会不会太累了?’
‘小褚啊,听天叔一句劝,本来生活在这里就已经很压抑了,不如放肆地活,别管阿渡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现在他陪在你身边,这就足够了。’
回家路上,褚兰亭第三次抬手捏鼻梁。
天叔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耳。
可他和裴渡
“老婆,你不舒服吗?”
能感受到这一路上,裴渡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褚兰亭想到天叔同他说的那些话,本就头疼的脑袋更疼了。
他摇了摇头,在院门口站定后,又伸手推开了院门:“刚才天叔和你说的话,你不要记在心上。”
抬脚走进小院,又把大门打开,没有听到身后跟随的脚步声,他疑惑转身:“阿渡,怎么了?”
自从从天叔和贺叔那儿了解到关于精神力这方面的知识后,褚兰亭就知道裴渡的身份肯定很高。
身为上位者,即便丢失了原有的记忆,整天迷迷糊糊地跟在自己身后。
但他时不时仍旧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不一样的气势。
就比如现在这样。
见裴渡低垂着脑袋站在院门口,褚兰亭拧眉收起钥匙,抬脚走上前去:“阿渡?”
‘哐当’一声重响声在小院内响起。
本就年久失修的小院木门此刻被用力推撞在墙上,与墙面碰撞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褚兰亭撑圆了双目抬眸看向眼前人,在看到他双目赤红模样时,褚兰亭用力咽了口口水:“阿渡,你怎么你不舒服吗?”
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青年面色难看,就连一双黑眸眼神也晦暗不明。
让褚兰亭不由得想到那天傍晚,那个不正常的裴渡。
搭在对方肩头的双手握成拳,他动了动手腕,佯装出一副柔顺模样,轻声开口。
“阿渡,我们先进去好不好,你这样,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偏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褚兰亭此刻被压在小院木门门板上。
而他的身体和裴渡之间的距离,根本只能用严丝合缝来形容。
即便已经和裴渡生活了那么久,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方总是把自己抱在怀中。
可是这是在白天
“这里,好红好烫。”
被发丝遮挡住的耳朵被一只温热手指轻轻捏住。
褚兰亭本就撑圆的双目,这会儿清隽的脸上更是被震惊表情覆盖。
裴渡应该是常年训练,他不像贵族那样细皮嫩肉,不光身上有肌肉,就连两只手的手指都带着薄茧。
耳垂被这样一只手捏住,几乎在瞬间,褚兰亭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想要把人推开,但他的力气太小,根本做不到。
“你放手,阿渡,我们进去,会被人看到。”
太奇怪了,这种被人堵着,还被人摸耳朵的感觉。
不想裴渡根本不搭理他的请求,在他话音落下后,还继续用手指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摩挲。
“脸也红了,老婆真好看。“
脸颊上传来柔软触感的瞬间,褚兰亭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人,手上那些推拒的动作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紧咬的下唇传来刺痛感,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不正常的心跳声,脸上的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
“阿渡,别闹了。”
“我没有闹,”裴渡脸上的神情甚至比他的更严肃,“天叔说要我缠着老婆,老婆就会也喜欢我。”
“但是老婆让我不要听天叔的话,为什么?因为天叔说的话是正确的吗?老婆不想要喜欢我。”
这番清醒的言论让褚兰亭险些以为他已经恢复记忆。
压下心头的讶异,他轻声道:“阿渡,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应该想起什么吗?只要我想起了什么,老婆就会想办法把我送走是不是?”
低哑的嗓音在小院里响起。
褚兰亭闻言眨了眨眼睛,旋即轻叹一口气:“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老婆真的要把我送走。”
贴在脸颊上的手指忽然收紧,脸颊肉被掐疼的瞬间,褚兰亭喉间溢出一道轻呼声。
正当他要开口让人冷静些时,却见眼前人压低了脑袋,一点点朝自己靠近。
淡淡的木质香调逐渐转浓,直到那抹木质香调彻底压在自己的鼻尖处,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瞬间,他那刚被自己咬疼的下唇,一抹刺痛感再次袭来。
裴渡根本不会接吻。
即便褚兰亭同样没有经验,但他偶尔瞥见过电视荧幕中主角接吻的画面。
荧幕中的主角都是温柔亲吻,而不是像裴渡这样如同狗啃
“够、够了阿渡别咬唔”
直到口腔中弥漫起淡淡血腥气,嘴唇上的刺痛感让褚兰亭好几次倒吸凉气,胸腔内的氧气也要消耗殆尽的时候。
一直紧紧咬着他不放的青年,这才喘着粗气放过了他。
重新得到了新鲜空气,褚兰亭仰靠在门板上喘气。
好半晌后,感觉到发软的四肢重新有了力气,才见他又一次抬手推开了眼前人。
疯了!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裴渡身为主角,即便失忆了也还是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怎么可能和自己这个只能算得上是炮灰的角色接吻。
褚兰亭坐在床上,双手插入柔软的短发中,低垂着的脑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该把人送走吗?
如果只是送到天叔和贺叔那边的话,对方肯定又会跑回来。
要是送到其他小镇上,也得送的足够远才行吧?
那样的话,裴渡能适应那边的生活吗?他的记忆还没恢复,会被人欺负的吧?
一头短发主人蹂躏的不成样子。
哪怕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他也没有起身去开门。
这个家就这么大,住的也就只有两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敲门的人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去开门。
把自己摔在床上,褚兰亭一把抓过床边叠好的毯子,铺开后直接盖在了自己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