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泽说的这个情况真的吓到了严靳哂,他一直以为花映初只是刚刚苏醒,所以有点跟以前不一样,但她的心应该还是一样的。
但是,哪里想到,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的孩子死亡的消息。
或者,她还记得山洞里的一切吧?
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有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又是怎么死的?
花映初她知道一切,但是她不说,不光不说,还隐瞒着所有的人,想要将这一切当成一个秘密,永远埋在自己的心里。
可是,为什么她隐瞒这一切?
严靳哂想不通,他以为花映初只是性格变了一点,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也来不及再跟白越泽说些什么,严靳哂恨不得离开飞到冯德胜的诊所里,将这一切都告诉给他听。
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以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严靳哂,此时此刻看着他,俊朗冷傲的脸上竟然让他看出了一丝紧张的意味。
“怎么样?她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副人格所假扮的?我记得小花儿以前不是也假扮过映初吗?所以这一切会不会只是那几个副人格弄出来的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花映初对不对?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回来!“
嘭!
说到这里,严靳哂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满脸的痛苦。
以前他就经历过一次得到再失去的感觉,他不想这一次又是他的一场空欢喜。
冯德胜叹了一最口气,安慰似的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这只是你自己的主观意志而已,花映初我观察过,她应该不是那些副人格,而是真正的主人格。
你别太担心了,再说了,那白越泽不也说了吗?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作不得数的。“
严靳哂抬头,怒道:“可是,怎么解释那个女人记得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却不跟我们说?而且还故意装作失忆,想要骗过我们的眼睛。
还有,我的那两个孩子去哪里了?
当时在山洞里的只要她跟还孩子,还有高临。
现在另外两个生死未卜,只要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还那么刚好失忆了,如果这你都要说没有问题,那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个心理医生到底是怎么干的!“
严靳哂太着急了,说话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伤人,冯德胜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毕竟自己是医生嘛。
都理解的。
“好了,你也别着急,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作不得数的。”
冯德胜还是那句话,又不能说别的,一说别的,严靳哂又要炸。
他跟在严靳哂身边这么多年,真的是从来都没有看过他这么失控的样子。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前小花儿假扮花映初的时候,就已经伤过一次他的心,如果这次又来一次,怕是他真的会崩溃。
冯德胜最后还是劝严靳哂想开一点,也许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严靳哂突然接到了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花映初现在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虽然没有马上醒过来,但是身体机能正在慢慢恢复,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冯德胜看着挂掉了电话还是一副愁容的严靳哂,慢慢说道:“好了,别愁了,先回去看看吧,至少人没事不是吗?
只要人没事,这个情况我们可以慢慢了解,总会有办法的嘛。”
严靳哂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却是哑着声音说道:“冯叔,说真的,我真的已经累了,这么多年,为了她这个病,我一次次地充满着希望,又一次次地充满着绝望,我甚至要劝自己想开一点,放弃一点。
我想只要我够坚持,一切就会回到最初的时候。
但是,我觉得我好像错了。
我们永远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个女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在她的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谁,我真的怕了。“
说到这里,严靳哂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而冯德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因为这是严靳哂第一次叫他冯叔。
这应该是把他当朋友了吧?
呵,朋友又有什么用?
他依旧拿这个唯一的病患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不光是严靳哂绝望了,害怕了,连他自己都绝望了,害怕了。
你说说,他一个好好的心理医生,就算不算太厉害,但是在京都那也是鼎鼎有名望的一个大咖了吧?
平时随随便便的接一个案例,那也是一个小时一千块的价钱。
可是,现如今被一个这么古怪的病历搞的都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再相信自己的专业知识。
这是一件多么大的事啊!
这几乎影响了他的饭碗的牢靠程度。
看来,他真的得想办法彻底解决花映初这个特殊的案例,否则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
此时,就在花映初的梦境里,她第一次跟自己的副人格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说吧,你想要什么?”花映初盘腿坐在地上。
而她能感觉到,那种生命正在流逝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可是,她同样也能感觉到,如果白茶不放她离开,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只是,花映初打死也想不到,最厉害的一个人格竟然是白茶。
还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会在乎呢。
原来那个少年就是她心里唯一的软肋。
花映初低头的时候,眼睛一闪。
白茶看着她,表情认真,“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所求,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去他死的地方看看,之后随你怎么处置我。
而且,我也听说过,只要人格跟副人格达成了和解的话,说不定这个病是可以根治的。
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她们俩人一起带走。
而我的要求仅仅只是想要见他一面而已。”
花映初道:“你说的倒好听,你说你只是想要见他一面,但是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夺回这个身体。
看看你今天的作为,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