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花映初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复杂,只知道一直哭,一直哭。
从家门口哭到了家里,然后在一众严家人的注视下,又哭倒在了严老太太的灵堂前,再到后来,又哭晕了两次,再到最后又哭倒在了自己以前熟悉的床上。
这一顿暴哭,直接就将花映初刚刚康复的身体给整垮了。
她从下车开始到睡着为止,什么都没有吃过,水也只是喝了几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
所以,当她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严靳哂没有让人打扰她。
家里的气氛还是依旧肃穆,而严靳哂坐在沙发的高位上,看着对面那个戴着眼镜,依旧斯文俊秀的白越泽,身边坐着他娇美的妻子。
“家里这段时间还好吗?”严靳哂问道。
白越泽淡雅一笑:“还不错。对了,公司这几年的运营也不错,你明天要不要去公司看看?”
虽说现在公司的总裁是他,但是白家也只能算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代行者而已。
严靳哂才是严家真正的主人。
对于这一点,白越泽这几年一直都看得很淡。
这个公司本来就是严靳哂让给他的,如果没有严靳哂的大度,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成就。
严靳哂摇摇头:‘当初把公司给你就是你的了,我一个外人就不去看了,看了也没什么意思,你记得把我那份分红给我就行了。”
看见自己久违的亲人,严靳哂难得能开个玩笑。
“你就取笑我吧。”
白越泽咧着嘴笑道:“我就不相信,你严靳哂会却我给难道那些分红。”
严靳哂:“怎么不缺,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是无业游民没?”
白越泽惊讶道:“怎么了?不是一直在搞a组的事吗?你的a组呢?”
严靳哂淡淡一笑:“烦了,把他给人了。”
白越泽真要被他给气笑了:“我发现你还真是……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嫂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吗?”
白越泽这个当年的旁观者,对于一些事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严靳哂苦笑道:“没有,已经找专业医生看过了,说是病情已经稳定了。”
白越泽:“稳定了就好。说实话,我这几年一直担心你,我还真怕你犯轴劲。你说,嫂子的病要是一直没有好转,你还真就一辈子守在沙漠里吗?”
严靳哂说道:‘其实,在沙漠里也是不错的,至少什么都不用操心。其实现在想想,我竟然觉得她还在病着的那段时间还是不错的。”
至少所有人都还好好地活着,虽说各有各的烦恼,但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错。
严靳哂是真的挺怀念在沙漠里那几年的。
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白茶,大概就是花映初这辈子最自由的时光了吧?
其实,这两年他经常会去看看她,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她都会跟那个叫乔野的男人过得不错,打猎扬马什么的,活得非常恣意。
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恣意。
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一长孙错觉,也许,白茶才是花映初自己想要的最理想的状态。
不过,这一切还是随着花映初,他的妻子的苏醒,统统都变成了过去。
而这段时间很明显,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死亡真的有点太多了,多都连他这样一个大男人都快要承受不住的程度。
又何况是花映初呢。
白越泽淡淡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她哭出来也是好事,压力大了又憋在心里毕竟不好。”
白越泽看严靳哂眉头深锁的模样,还以为他 是在担心花映初哭坏里身子,便是细声劝了几句。
白越泽这几年过得不错,事业跟家庭都不错。
但是这几年的时光他还是像过去的那个翩翩佳公子似的, 不,有时候甚至更甚那个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心里有着无限的怨恨,甚至有过差一点就要出卖自己良心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是他事业家庭最辉煌的时候。
白越泽觉得好极了。
不过,他突然有点担心。
他是曾经差点就黑化的人,所以他知道这种人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
而今天,当花映初就那样哭着稀里哗啦地走进来的时候,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不,不是说相貌上的变化。
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花映初还是像过去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美丽动人,甚至连岁月都没有改变过她,她还是那副优雅名媛的感觉。
可是,她的脸没变,她的气质却是整个都变了,翻天覆地,让他想认却又不敢。
最后,所有人都上前安慰她,让她节哀。
而他这个过去的爱慕者,却好像再也不认识她了一般,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就那样哭得梨花带雨,美丽动人地扑到了老太太的灵堂前,哭得不能自己。
看着那个花映初,他的心里却仿佛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白越泽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如此灵异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的了。
所以,此时,他跟严靳哂坐在一起,看着自己的兄弟,突然很想将这个变化跟他说说。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白越泽看着严靳哂一副颓废的表情,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严靳哂,不,有过一次,那一次花映初不见了,而他就这样颓废了三年。
这一次,严靳哂又是这副模样,让白越泽再也不敢多话。
幸好,花映初这次还在他的身边。
说不定就是这两天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而已。
白越泽晃了晃头,这样自我安慰道。
而他美丽的娇妻就在一旁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白越泽回头,朝着妻子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安慰性质的微笑,他们结婚也有五年了,这丫头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担心他。
“靳哂,那你自己好好地休息,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们就回自己家了。”白越泽将自己心里的那点诡异的感觉抛之脑后,之后就牵着妻子的手站起来,向严靳哂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