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
“六叔!”
众人突遭此变,失声惊叫。
张无忌立即踏步向前,手指搭向殷梨亭的脉搏,宽慰道:“大伯四叔放心,六叔这是急火攻心,性命无碍。”
说完,他手掌抵在殷梨亭丹田,将体内的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渡了过去。
须臾功夫,殷梨亭苍白的脸颊已然红润,呼吸也变得匀畅起来。
“无忌,你胸口的剑伤尚未痊愈,让我和你大师伯来吧。”
张松溪担心他的伤势加重,将人抱回了武当派休息的山洞。
群雄看着眼前一幕,想殷梨亭武功高强,不失为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是为情所困,狼狈憔悴之至,不禁摇头叹息,吁声不止。
过了片刻,杨不悔毅然的走上前去,神色担忧道:“张四侠,殷六侠他怎么样了。”
“干你什么事,若不是杨逍那个魔头,我六弟怎么会情急吐血,你赶紧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松溪冷声道。
杨不悔亭亭玉立,执拗道:“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总归是我们杨家有愧,小女自当略尽绵薄之力,照顾殷六侠醒了再说。”
“不悔妹子说的没错。”
张无忌走向前,心想看这架势,殷梨亭和杨不悔的时间线应该没有发生变化,便劝道,“四叔,武当派里都是男弟子,若论冲锋陷阵,惩贼除恶自然不在话下,但论起照顾人,难免会有不周到的地方。”
“哼。”
张松溪冷哼一声,知道他说的话在情在理。
只是一想到此人是杨逍的女儿,实在难以接受,只能铁青着脸,不作回应。
“杨左使,不知你意下如何?”张无忌又问道。
杨逍一直把杨不悔视作掌上明珠,虽然心中不愿,但一想到纪晓芙,神色稍有动容,淡淡道:“但凭教主吩咐。”
如此,风波逐渐平息,群雄皆盘坐调体,气氛略显缓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身穿甲胄的士兵急匆匆穿过密林,气喘吁吁道:“启禀教主,有敌军上山来了!”
“什么,这么快就到了!”
“吗的,跟他们拼了!”
群雄闻言纷纷亮出刀剑,气势汹汹的凝视前方。
张无忌顿感奇怪,心想这座山峰陡峭难行,敌军深入怎么连半点动静都没有,问道:“元军来了多少?”
“只有一人。”士兵回答。
众人闻言,顿时长舒口气。
话音刚落,锐金堂堂主施恒跃进,行礼道:“教主,林外有一头陀求见。”
“让他过来吧。”张无忌道。
“是。”
很快,一披头散发,长相丑陋的男人映入视线当中。
“呦呵,还真敢一个人来送死!正好,老子先他娘送你上西天!”
周颠破口大骂,当即就要动手,却被张无忌拦下道:“周大哥,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周颠肩膀一缩,悻悻退至右侧。
张无忌客气道:“苦大师有何见教?”
苦头托指了指自己嘴巴,并未开口,随即拿出一个檀木锦盒,双手奉上。
“原来是个哑巴!”周颠嘲讽道。
“无忌,那女子阴险毒辣,诡计多端,还须小心。”张松溪提醒道。
“无妨。”
张无忌面色波澜不惊,心想他既然敢孤军赴阵,做手脚的可能微乎其微。
手指一夹,将锦盒打开,却见里面垂放着一瓶金疮药,盒子底部鸾飘凤泊的刻着八个大字:山底竹林,邀君相见。
“不知赵姑娘找我什么事?”张无忌疑惑道。
众人看清盒子里的内容时,无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苦头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元军主力此刻都聚集在山下,教主你千金之体,万不能冒此大险。”
杨逍警惕道。
那头陀听到这句话时,眉头明显一皱,锐利的双眼直勾勾打量着前方。
“没错!”周颠附和一声,指着头陀骂道,“蒙古狗,你怎么不叫那个小妖女上来?”
不管对方如何挖苦嘲讽,苦头陀都好似没听到一半,身躯屹然不动。
张无忌稍作沉忖道:“周兄,杨左使,赵姑娘既然敢遣这位大师一人上山,可见没什么恶意,更何况我如果不去,岂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说得对,无忌,我和你一起会会那个小妖女!”殷天正站出来说道。
“也算上我周颠一个!”
声音此起彼伏,说罢就要一同下山鼓势。
张无忌道:“既然是赴约,人多反而不方便,我只带阿笙一人,诸位放心,若遇到危险,我第一时间就会脱身。”
话锋一转,又道:“苦大师,有劳带路。”
“路”字刚落,苦头陀身躯一震,闪电般的挥出双掌!
这一击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而且此人身法鬼魅,出招更是迅猛无比。
群雄心下大惊,只觉这头陀武功之高,不输在场任何一人。
“教主小心!”
周颠大喝一声,当即就要加入战斗。
却被杨逍拦了下来,说道:“周兄放心,他只是要比拼招式,没有使任何内力。”
“哦?”
周颠皱了皱眉,不知道其中有何深意。
再说回张无忌,见到头陀的猛烈攻势之后,瞬间向左闪跃,手掌穿空而出,去拿他的手腕。
那头陀似乎预料到了这招,右拳架空,双脚一记猛龙摆尾。
速度之快,招式之精,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眼看就要踢向右肋,张无忌纵身一跃,几乎是贴着脚锋划过,双掌鹰抓,借力打力,直接将头陀扔飞出去。
但力度却是把握的刚刚好,在空中翻转几个弯过后,平稳落地。
“教主好功夫!”
“打死这个蒙古狗贼!”
明教教众大声鼓噪,赞叹声如浪潮翻涌。
苦头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拱了拱手,表示甘拜下风。
“大师承让了。”张无忌回礼道。
随后苦头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着张无忌向山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