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很有道理。”
少女若有所思,仔细品茗着这句话。
张无忌道:“所以你才更要活下去,找到你的父亲,让那些欺负过你,看轻你的人都悔不当初。”
这两句鼓舞人心的话犹如春之朝露,拂过少女心头,那些嫉世恨俗的念头登时烟消云散,咯咯笑道:“你这话说的轻巧,若是那些人又来打我骂我,到时候你来保护我么。”
“我保护你。”
张无忌斩钉截铁的回答。
少女一怔,美眸闪过晶莹的泪光道:“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何以对我这么好了。”
张无忌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两个苦命的人儿本就该互相扶持吧。”
少女点了点头,目光诚挚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无忌道:“若是旁人问我,我都以曾阿牛示人,但我并不想对姑娘有所隐瞒,在下姓张,名无忌。”
“张无忌——”
少女喃喃一声,柔声道,“你既然隐姓埋名一定是有苦衷,更何况我身份低贱,何敢直呼名讳,从今往后,我便称呼你为公子,怎么样。”
“都行,姑娘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有,你也不用一直姑娘姑娘的唤我——”少女面带娇羞道,“我也有名字,我叫阿笙,夜夜笙歌的笙。”
“小子记住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柔情万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禁心神荡漾,关切道,“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嗯。”
阿笙应了一声,浅浅跟在张无忌身后。
院落内,朱升等人围坐桌前,正焦急的等着消息。
“曾少侠回来了,和杨小姐聊的还开心吧。”
汤和调侃道。
“三弟,当着杨小姐的面不得无礼。”
朱升远远看见一男一女并排而行,还以为是杨不悔也跟来了。
谁料走进却发现是另一名女子,表情闪过异样道:“曾少侠,这是——”
“朱大哥,这位姑娘不慎落水,衣袜尽湿,能否行个方便,拿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张无忌道。
“当然。”
朱升摆了摆手,命人将衣服取来,知道这少女身量纤纤,娇小似玉,又道,“不过我这里的衣服都比较宽松,穿起来应该不太合适。”
阿笙并没有回话,走上前将衣物摊开,以手度量,裁剪一番,才款款看向张无忌道:“公子,那我先去了。”
“嗯。”张无忌应道。
等阿笙进屋,朱升忽然将张无忌拉到一侧,低声道:“曾兄弟,这女子性格孤僻,行事鬼祟,你还是离她远远的好。”
张无忌问道:“此话怎讲?”
朱升皱眉道:“大概八九年前,经常有人听到后山禁地半夜传来隐隐哭声,凄惨哀婉,众兄弟还以为是禁地闹鬼,人心惶惶,但苦于明教训令,无教主命令,谁也不得擅入禁地,所以无法一探究竟。”
“后来杨左使想了个法子,烧火熏烟,大家伙一齐守在禁地入口,随时准备将冲出来的魑魅魍魉屠戮殆尽,结果不曾想,竟然从里面跑出来个小女孩。”
“这个女孩便是阿笙么?”张无忌好奇道。
“曾兄弟说的没错,当时大家伙心里也直犯嘀咕,有说这女孩是不祥之物的,也有说她闯入禁地,罪不可恕的,意思就是要一杀了之,杨左使也正犯犹豫,那女孩见状便冲着杨左使又跪又拜,说自己父母双亡,误入禁地,乞求饶恕,她说话伶俐,举止机警,杨左使一时心软便让她留在了光明顶。”
“哦。”张无忌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光明顶地大物博,即便虎豹豺狼误入禁地,也有可能发生,更何况是人呢。”
“曾兄弟先别急着下定论,我的话还没说完。”
“是小弟鲁莽了,朱大哥继续。”
朱升稍作停顿,继续道:“她留在光明顶以后,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渐渐大家伙也都忘怀,直到有天夜里,我起床小解,忽然看见一三尺多高,脸白如雪的人影站在我床头,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
“我心下大惊,还以为是进了贼,刚要把她拿下,却发现这人竟然是阿笙,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解释说自己有梦游的习惯,我搜了搜她的身,确实没偷东西,也就没有起疑,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她既然梦游到了我房间,怎么我却一点察觉都没有,而且既然是梦游,为什么连门窗都没打开?”
“竟然有这等奇事。”
张无忌面色惘然,心想难怪朱升会如此忌惮,倘若阿笙是来寻仇的,那天夜里一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算完。”朱升心有余悸道,“后来我将此事和别人提起,没想到有不少人都和我有不同的遭遇,但大家伙确实又没丢东西,也不好为难一个小女孩。”
“又过了几年,她长高不少,出落的也亭亭玉立,咱们总坛又大多是男子,久而久之,便有人生出了歪心思,有一次打了个大胜仗,杨左使下令犒赏三军,众弟兄通宵达旦,有人便借着酒劲便直奔阿笙的住处,你猜后来怎么着?”
张无忌笑道:“我猜不出来。”
朱升道:“等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人的脖颈已经被铁索缠住,吊死在了门口!至于阿笙,正在床上睡得香甜,被叫醒的时候还浑然不知,一脸惊恐,自那以后,人人只道她身上有阴灵护体,故而躲得远远的。”
“曾兄弟,你说这样的人还不算性格孤僻,行事鬼祟么。”
张无忌稍作沉忖,这三件事说来确实一个比一个惊悚诡异。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朱大哥,咱们明教是有四大法王不错吧。”
“这个自然,四大法王紫白金青,紫衫龙王和金毛狮王都已失踪下落不明,白眉鹰王不服杨左使管教,已自立门户,光明顶上只剩下青翼蝠王一人。”朱升唏嘘道。
张无忌又问:“紫衫龙王因何出教,可是因为要是下嫁银叶先生的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