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天!”
徐达瞪大双眼,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汤和也忍不住发牢骚:“距离粮草丢失已有五六个时辰,元军脚力若快,说不定已走出三四十里,曾少侠,你这牛皮——”
他本来想说“你这牛皮是不是吹的太大了”,但转念一想,这少年刚救了徐达的命,恩情大于天,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便住口不言。
“你确定只需要一天?”杨逍也颇为怀疑。
还不等张无忌回答,裴烈便急不可耐道:“一天就一天,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出尔反尔?”
“呵呵,你放屁的话还少了?”常遇春恶狠狠的瞪了裴烈一眼,嗤之以鼻道。
杨逍点了点头,随后道:“军无戏言,曾少侠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
“多谢杨左使。”张无忌淡淡道。
杨逍左足一勾,将那蒙古兵踢到韦一笑面前:“蝠王,这鞑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就交由你发落吧。”
韦一笑眉头微皱,知道杨逍这是有意讨好自己,阴着脸道,“姓杨的,你也少在这里假惺惺,我青翼蝠王未必会领你的情。”
“既然如此,也是强求不来,蝠王请便吧。”杨逍云淡风轻的回应,伸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韦一笑颤抖着身躯,只觉再不吸食人血,全身血脉都快凝固,也懒得再废话,抓起蒙古兵飞出大殿。
仅仅过了两秒,便已到达数丈之外。
“久闻青翼蝠王轻功天下无双,今日之见,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惊叹道。
“时候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诸位早点休息吧。”
说完,杨逍又好奇的打量了张无忌一眼,才携爱女离开了忠义堂。
裴烈也正打算离开,忽然被徐达拦住,怒色道:“让你走了吗?”
“还有事?”裴烈反问。
徐达道:“你刚才诬陷我,老子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伤了曾少侠,必须得跪下磕头认错!”
“放心,头肯定是会磕的,不过不是现在,等你们全都被军法论处,我肯定会带两坛好酒,亲自给你们磕头上香。”
裴烈不屑一笑。
“你!”
徐达勃然大怒,扬起拳头就要砸上去,却被朱升拦下:“二弟,不必做这些口舌之争。”
徐达这才冷静下来。
“还是朱堂主有气量,我听说你们兄弟已立下重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下也总算能如愿了。”
裴烈小人得志的表情展露无遗,随即大笑着扬长而去。
“直娘贼,老子迟早要把这个小人剁碎了喂狗!”
徐达等人破口大骂,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方才平息。
几人朝青木堂驻扎的营地走去,彼时皎月似雪,披洒在壮阔梦幻的山峦,倒别具一番美感。
但徐达等人却是无暇欣赏,各个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
毕竟,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粮草,那就是人头落地,谁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朱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鲁莽了。”张无忌忽然问道。
“曾少侠智勇双全,足智多谋,既然敢夸下海口,想必已经有了妙计吧。”
朱升的回答也略显敷衍。
要知道,方圆百里的范围,即便是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也得花上至少三天三夜。
所以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我正要给朱大哥示下——”
张无忌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
只见朱升脸色一变,大喜道:“什么!你已经知道那批粮草藏在哪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喝犹如龙吟虎啸,响彻云霄。
徐达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大为震惊,欣喜之余又赶忙提醒道:“大哥小点声,旁边就是烈火堂的营地,别让那狗日的裴烈听了去,暗地里给咱们使绊子!”
“二哥说的对,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常遇春附和。
几人又走出了几里地,眼前就要到了自家营地,才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七嘴八舌道:
“大哥,粮草在什么地方?”
“曾少侠,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
朱升和张无忌两人相视一笑,道:“二弟,你们两个相遇的时候,粮草已然丢失,曾少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原来大哥是在诓我们。”
徐达黯然失色,他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心存侥幸,才上了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马上就会有人带着我们去找粮草。”朱升又道。
“谁,是杨左使么?”汤和问道。
朱升摇了摇头道:“是裴烈。”
“什么?”
众人一怔,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常遇春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哈哈。”朱升朗笑两声,说道,“曾少侠,还是你来解释吧。”
“个中原委其实也不难猜。”张无忌淡淡道,“徐二哥,你说粮草是在燕子坞被劫,而这地方已属明教管辖对么?”
“对啊。”
徐达一脸茫然,心想这话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难不成曾少侠也怀疑我是叛徒?
张无忌目光如炬,仿佛已经看出了徐达的心思,笑道:“这么说来,里应外合的叛徒肯定是有的,但不是你徐二哥。”
徐达应了一声,继续问:“那会是谁?”
张无忌道:“徐二哥不妨细想想,粮草丢失原本极为隐秘,是谁一早就知道了?”
不等徐达回应,汤和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裴烈,是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