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曹府,却发现曹茂带着宿州军已然等候多时了。
被银甲骑兵围绕其中的曹茂畅快笑道:“军师,你又输了,让公主做小妾的主意果然引来蛮子军,来人,将这些蛮子活捉,本相要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来宿州军的地盘救人!”
一旁的军师奉承道:“丞相大人英明。”
糟了,中了曹茂的奸计了!
浴血杀出一条口子,四人朝着后街撤去,路上林承安突然问道:“白逸先生觉得如何对付曹茂?”
白逸摇摇头,道:“曹茂自从六年前在旧都遭崔峰和华司徒摆了一道差点身亡,之后极为小心,是个吃一堑长十智的人,晚上睡觉都会准备数十间屋子和替身用来假以诱敌,没人知道他真身在哪里,更别提刺杀了。我们之前的战术大雍军就栽过一回,这次崔家军又栽过一回,多疑的曹茂不可能栽第三回,要是和曹茂的宿州军交战,恐怕……”
白逸就算不说,也知道胜算寥寥无几。
林承安侧过头咧嘴一笑,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不轻不重道:“对付曹茂,必须要用奇招,一个奇的不能再奇的招。”
自从母亲死后,林承安此后的每一夜都在想如何杀了曹茂给大哥二哥报仇,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今夜了。
“侯爷!”王大川带着二十多个亲兵在一个岔路口等候多时,林承安让祁月将外衫脱下披在自己身上,朝着白逸交代道:“你赶紧带素素走,照顾好她,往东门走,那里有人接应。”
祁月惊愣于这个男人的决绝,忍不住喊了一声,“承…安……”
林承安脚下一顿,跨出去的脚又折返了回来。
“素素。”林承安理了理祁月额前的发丝,眼底尽是柔情,郑重道:“你跟白逸先生先走,若我能出去……一定来寻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白逸和林承安兵分两路而走,路上王大川忍不住回头望道:“侯爷,那就是侯夫人吗?之前听您说还不信,今日一见比您说的还要漂亮,跟我们侯爷相配得很。”
其余军士也搭话道:“对,美人配英雄,咱们侯爷好福气!”
只听林承安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声道:“那不是素素。”
六年了,不管林承安如何不愿,时间还是无情的将他最珍视的人从记忆里渐渐抹去,他能想起来的也只有模糊的影子。
祁月的样貌与素素相似,这几分相似,让林承安恍惚间清晰看到了素素的模样,足以慰藉林承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林承安抽出斩马刀大声吼道:“汉城军的精兵们!咱们都是遭过宿州军的苦难的,曹茂反贼意图窃取常林江山,屠杀咱们亲人,让咱们百姓流离失所,今日一行,若是侥幸成功,那是兄弟们英勇!若是死在这里,我林承安与兄弟们一起在黄泉路上作伴!”
这些军士都是追随常林侯征战沙场的兄弟,和常林侯一个步兵营的出身,每个人单拎出去都是当将军的料子,被这一席话激得全身热血沸腾,纷纷应和道:“有侯爷与咱们共进退,今日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不论成功与否,咱们也要多杀他几个宿州军!”
这边白逸和祁月逃出镇子,纵马疾驰来到汉城军大帐,朝着最大的营帐赶去,“麻烦进去通报一声,白逸求见皇后娘娘,有急事要奏!”
徐荣荣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营帐,看见急得满头大汗的白逸问:“白军师,出了何事?”
白逸双膝跪地,道:“侯爷现被困宿州军,性命攸关,求皇后娘娘出兵救侯爷!”
徐荣荣大惊失色,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进帐脱下繁琐的衣衫换上战袍,朝一旁将士喝道:“快去,整顿二十万汉城军,出兵征讨曹茂反贼!”
那将士没动,站在原地抖成个筛子,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徐荣荣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去,那将士立马跪了下来,颤着声道:“皇后娘娘,陛下带着大军去了旧都,现在没兵可出了……”
李怲对旧都有着很深的执念,趁着大雍军和宿州军交战,就领着大军去抢回旧都。
“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人同本宫禀报!”徐荣荣怒不可遏。
那将士结结巴巴道:“陛下…说了,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让娘娘静心修养着,打仗这事儿由男人做就行了。”
徐荣荣面露痛色,咬牙道:“糊涂啊,这可是咱们一举歼灭蛮子军和宿州军的唯一机会,竟为了区区旧都……”
巨大打击下,徐荣荣眼前天旋地转,在侍女的惊呼下昏了过去。
直到到今日,徐荣荣才发现,她的天子夫婿没有想象的那般软弱无能。
看着徐皇后昏死,汉城军又去了旧都,再没了救侯爷的可能,白逸心灰意冷,一个人出了大帐。
祁月看到白逸出了汉城军大营,忙迎上去问:“逸哥哥,可说服常林皇后出兵营救侯爷了?”
“月儿,咱们救不出侯爷了。”白逸灰败的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天道:“月儿,咱们走吧,天大地大,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过你一直想要的日子。”
听到此话,祁月眼眶一热,对白逸说的话满是憧憬期盼,却在白逸带她走时拒绝了。
祁月抽回手,叹息道:“当初是我任性,去求父皇将我嫁与逸哥哥,害得送亲的皇兄中了曹茂的奸计,耽搁了归程,本来皇兄能光明正大继位,却不得不担了杀亲夺位的名声……皇兄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我不能再让皇兄失去他最珍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