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这一番操作,为龙椅上的那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赵广心想,“对啊,虽然老百姓手里没钱,但是殿内这群大臣却各个腰缠万贯,既然这次定国公开了个好头,何不借机来一次募捐赈灾。”
伴随着朝堂吵得不可开交,赵广突然大声说道,“定国公不愧是国之栋梁,在此危难之际慷慨解囊,实在是百官楷模。朱尚书舍己为民同样是功德无量,众卿这才是圣贤之道啊。”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朝中大臣在这时候可不愿意招惹事端,就连那些平时喜欢没事找事的御史,此时也对二人捐款的行为吹捧褒奖。
“如今国库空虚幸得众卿解囊,这样吧,朕也愿意从私库里拨出十万两白银用以赈灾!”
“陛下真乃仁君!”
“陛下万岁。”
赵广的话换来的又是一番吹捧,他们心中盘算的很明白,只要不让自己掏钱这不要钱的马屁拍了也就拍了,什么文人风骨可抵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
话音未落赵广就话锋一转道,“那么剩下的银子就拜托各位大人了。”
顿时在场的朝臣全都懵了,什么叫剩下的银子就拜托各位大人了,这是皇帝明着伸手向大家要银子啊,大家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山河看到效果达成就大大咧咧的说道,“陛下都出了十万两那么这余下的三十多万两银子分摊到诸位大人身上也不算多,想必很快就能凑齐,诸位大人此举日后必能载入史册青史留名啊。”
“朱大人为难民捐款功不可没,这事就由你牵头办理吧。”
皇帝和定国公这一唱一和,却把朱熹给绕了进去,好人自己当了还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他,现在朱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陛下,这……”
“哎~~朱大人不必过谦,此事非你莫属,朕等你的好消息。”
一生涵养都极好的朱熹,此刻差点就张口骂人了,这次他是被这个年轻的皇帝坑惨了,不仅破了财,后面的筹款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朕乏了,今日就议到这里吧。”赵广心里是无比通畅,可算是吐出一口郁气。
“退朝!”
御道上,下朝的官员成群的走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嘛。”
“就是就是,历朝历代哪有这种事嘛。”
“你们还好,老夫一个翰林院清水衙门,平时俸禄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这下真要借钱度日喽。”
“秦相您倒是说句话啊,您说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对啊秦相,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您倒是给拿个主意啊。”
一群官员将秦玄凌拱卫在中央,七嘴八舌的讨要对策,左相大人就比他们好多了,依然迈着四方步四平八稳的走着,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这事倒确实对他影响不大,就算他和定国公一样捐出五万两,对相府而言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是秦相显然不愿意让小皇帝这么得意,只见快走到宫门处了,他突然顿了顿脚步。
“诸位大人如今国家有难,我等自当鞠躬尽瘁,大家都回去想想办法嘛。”
“可是秦相这……”
“老夫为官两袖清风,我这也是无能为力啊,明日我就让小儿带人上街去变卖点物件筹集银子,这也算是为朝廷尽点绵薄之力,列位臣工,帝国危难之时吾等应当同舟共济才是。”
听完秦玄凌的话很多人顿时心头一喜,但是还有很多人则是一脸迷茫。
秦玄凌这一招也算是够狠的,明面上说是尽心竭力筹钱,实则是在打朝廷的脸。
如果明天街道上出现很多官员变卖家中财产,这让围观的百姓会怎么想。
当然肯定会有明白人知道他们这是在恶心朝廷,但是也会有更多人会说皇帝昏庸,这才登基没多久就把满朝文武逼的变卖家产了,这也算是帝国一景了。
现在帝国中读书人极少,他们又是舆论的主力,这些笔杆子又都掌握在官员手中,这时候这群老狐狸只要推波助澜一下,就能瞬间让皇帝骑虎难下了。
那时候别说是要钱了,恐怕小皇帝就要回头求他们平息事端了,当秦相的话私下里传开后,所有人都暗自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话分两头,再说陆离这边。
陆离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下去以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筹粮工作了,因为这次赈灾粮需求量极大,所以他还特意制定了一个购粮计划。
为了应急陆离就先派人在京城里的粮铺里大肆买粮,因为购买的数量太大了,浩浩荡荡的运粮车就引起了粮商的关注。
很多粮铺看到粮价上涨,反而开始屯粮不卖了,就这样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京城里的粮价就涨了近三成。
求大于供,物价上涨这也是必然的,陆离早就料到自己大肆购粮,肯定会有奸商跟着哄抬物价,这才提前让人联系驿站客商从外地买粮。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粮商的反应会这么大,顿时一条计划涌上心头。
接下来几天里陆离开始派人特意招摇购粮,这就给了粮商一个有利可图的假象。
陆离买粮也引起了京城百姓的恐慌,看着粮食一天一个价的飞涨,很多百姓也加入到了买粮大军之中。
这种连锁反应引起的就是粮价不停的上涨,陆离还不断派人放出风声,说朝廷要赈济城外灾民,近期内还会京城内大肆购粮。
这一下粮价是彻底压不住了,有粮的铺子不卖了,卖完的铺子就开始召集人手去外地买粮了,一时间运粮的马车遍布京城的大小街道。
七天后京城的粮价已经是之前三倍有余了,此时就连做其他生意的老板,也都进入粮食生意准备来发国难财了。
京城的大街小巷处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粮价,就连那些平时看不起商贾的读书人如今也是眼红这粮食的暴利。
在那酒楼茶肆中不断有人议论着今日粮价,无论是那些清高的文人,还是那些贩夫走卒,现在他们都在时刻关注着粮价波动。
“宋兄,家中可还有购粮的渠道?小弟手中有一笔闲置的银子,不知可否……”
“哈哈,没问题啊,李兄想买多少尽管来告诉小弟。”
这是一处酒楼房间里的对话,一个读书人正在请一位粮商的儿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