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零号病院12
不过原本这种计划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司郁现在有这种回应，虞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思考了一下那个状态，他还是摇摇头说：“如果变成病人的话，要跟其他的病人一起吃家畜吧？”
他唯独接受不了那种行为。
就算是要变成怪物，他也想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死亡来变。
而不是去食用其他的同类。
司郁笑了笑。
这相当于是默认了他的这种猜测。
虞时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到了那种时候，还是由你来杀了我吧。如果能死在你手上的话，我觉得也是死而无憾了。”
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手中。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司郁本人也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浪漫。
所以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提示，只是应了一声，就直接下楼，朝着虞时要求的院长办公室去了。
不愧是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
司郁对这个地方的了解，比虞时这种仅仅看过地图的人要多太多了。
所以很快就把对方带到了院长室的门口。
虞时从他身上下来，故技重施的用身上带着的那个胸针打开了房门，推门进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重的灰尘和腐臭的气息。
用力的咳了两声。
等到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一点，虞时才伸手打开了房间的顶灯，走进去认真的检查了起来。
院长办公室里面很乱。
像是经历过了什么巨大的动荡。
乱七八糟的文件，在桌上地上散落了一堆。
唯独墙壁上面挂着的那些奖章锦旗，还规规矩矩的待在原地，并没有任何一点挪动的迹象。
“妙手神医，枯树回春。”
“市级十大杰出贡献奖。”
…
所有的内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配合着周围的一切，却又同样是那样的讽刺。
扫视了一圈周围充满了赞美的文字，虞时只觉得自己看的都有点恶心了。
为了让心情恢复到正常，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桌上的那些文件里面。
和之前在医生办公室检查到的不同。
院长办公室里面的文件内容，显然要记录的更加详细一点。
他找到了有关于司郁的描述。
患者姓名和年龄那些，全部都被抹掉了。
只剩下一个代号：一号实验体。
「实验最开始的时候，一号实验体非常不配合。今天和前几天一样，注射了过量的麻药。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但我希望他明天还能正常醒来。」
「一号实验体果然是最合适的实验体，他的融合程度达到了完美的效果。只是和最初计划的有点不同，他似乎失去了一些关于过去的记忆。」
中间的几页记录乱七八糟。
看不清具体的内容，只是时间似乎推移了半年多了。
「最近大部分的实验体都死了，看来新的实验方法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可实。不过一号实验体的状态还是很好，最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抗拒了。」
「实验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号实验体彻底忘记了自己作为人类的姓名，在人类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
「今天是除了一号之外，最后一个实验体死亡的日子。在每一个实验体死亡的时候，我似乎都从他们脸上看到了解脱的表情。所以今天我也在思考，一号实验体能活到现在，对他自己来说，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院长告诉我们，不要再和一号实验体交流了。他现在属于人类的部分实在是太多，要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
「一号实验体最近似乎喜欢上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看我们的时候，他都在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好看，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了太多，那个笑容对向我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
「一号实验体终于发生暴走了，院长让我销毁所有的实验数据。可这是我们努力了十几年的结果，我舍不得。在思考能不能把他们都藏起来……」
「他好像来了。」
「就在门外……」
最后四个字写的相当潦草。
好像书写这份记录的人，精神已经抵达了崩溃的边缘。
再往后是一滩鲜血染红了笔记本。
似乎书写这个记录本的研究员，生命也在这时候走到了尽头。
而在虞时看这些的时候，他身后的司郁也一直伸着脖子跟他一起看着。
看到了这个本子的最后，司郁歪了歪脑袋。
像是认真的做出了思考。
只不过思考并没有得出结论。
虞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随口问他：“你还记得给你写这个记录本的研究员吗？”
司郁眨眨眼。
然后他反问了一句说：“你还记得你活了这么多年，到底踩死过多少只蚂蚁吗？”
很好的一个问题。
虞时哭笑不得的没有给出答案。
或许在司郁的眼里，这个研究所里面所有的研究员对他来说，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蚂蚁。
踩死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在乎谁是谁啊？
不过笔记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写出来的，跟院长本人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虞时无奈的把本子放在了一旁，又开始翻找起了周围。
这一次总算是找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是一个病历单。
上面贴着司郁的照片。
只不过里面所有的内容全都被红笔一遍遍的撕扯划掉。那种用力的感觉，哪怕没有看到实际，光是看着这张破损的纸，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再往下的几张纸全都是这种状态。
虞时干脆把桌上的那些文件全都推开。
然后就如他所想，在木质的桌面上，红色的墨水刻下了一行深入桌面的文字：
「这是我的医院，你永远无法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