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梦站在顾生身边，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此时发符雨梦不复往昔的清丽明媚，脸色惨白如纸，颤声问道：“就……这么全杀了？”
“不然呢？”
顾生抚摸着符雨梦柔顺的长发，语气如极北之地的寒风，凛冽而又刺骨。
符雨梦猛地打了个哆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角吐地昏天暗地。
顾生静静地看着符雨梦狼狈的模样，眼眸低垂，心里暗暗疑惑。
‘为什么我对杀人这种事毫无芥蒂，难道我真的是天生冷血的人吗？’
等符雨梦就差把胆汁吐出来时，顾生递给她一瓶水。
“还有两个跑了，我去送他们一程，你等下把这些尸体扔下去，别引来什么危险东西。”
符雨梦愕然回头：“我？”
顾生没给她争辩的机会，把水塞进她手里便起身走到楼梯口。
如今顾生的超限感知已经三星了，监查范围足有35米半径，这栋楼的生物动向基本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代表李万和季常春的光团在感知范围边缘停下，估计是跑不动了。
顾生也就不准备等下去了。
机会给你们了，可你们不中用啊。
别人还有一俩三个台阶往下跑，顾生不一样。
脚下微微发力，顾生直接跳到下一层，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五楼楼梯口。
李万和季常春正瘫坐在台阶上。
好几天没吃顿正经饭，俩人体力本就不足。
现在又猛跑十几层楼，此刻是又虚又喘，浑身都打哆嗦。
“呼~呼~那家伙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觉醒了异能不说，竟然还不止一个！
可怜我和我兄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了这里！”
李万语气里的悲愤宛如实质，却又无法发泄出去。
十几年前社会还没那么安定，他和张千相识与市井。
后来认了个大哥，便打打杀杀了好多年。
一晃几年过去，国家稳定，江湖也不再只是打打杀杀。
他大哥便开了个借贷公司，带领一票小弟就此洗白。
随着经济下行，借钱的开始变多，换不起的更多。
张千和李万这种负责追债的小弟也跟着忙个不停。
好不容易休了几天，他和张千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世界就末日了！
浑浑噩噩两周过去，他和兄弟竟然也进入了生命倒计时。
“将军迟暮，英雄气短，我竟然要死在这种无名小卒手里！”
一旁的季常春鄙夷地望着掩面痛哭的李万。
一个小混混好意思自称将军、英雄，笑不活了家人们！
不过想到一会儿跑出去还要靠这个大高个子吸引视线，便开口劝导：
“别这么悲观，上面十几号人帮咱们拖延，就算是站着不动也得杀一阵子，咱们缓口气赶紧跑，未必没有生还希望！”
李万听着季常春的话也开始调整情绪。
不调整不行，他现在连哭的力气都快没了！
“咦？你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在两人喘息的空隙，季常春突然神情凝重的问道。
李万屏息凝神：“好像……是敲鼓的声音？”
季常春听了一阵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却发现声音已经越来越响了！
“不好，快跑！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有可能是那家伙追来了！”
两人脸色大变，不顾身体虚弱，强撑着身体往下跑。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出路就在眼前！
“两位跑的有点慢啊，是瞧不起我吗？”
明明是很平和的声音，然而季常春和李万却直接僵在原地。
缓缓回头，那道挺拔的身影正靠在楼梯扶手，慵懒闲适。
不。
是择人而噬！
豆大的冷汗缓缓流下，李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
季常春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输了，你怎么才肯绕我们一命。”
寂静是一楼大厅的主旋律。
良久，季常春偷偷抬头打量了下顾生。
发现顾生的视线越了自己，投向门外。
李万受不了这种安静，咬牙开口道：“为什么不说话？！”
顾生仿佛刚刚回过神一般，重新将视线落在俩人身上。
“你问我怎么才能放过你们，我想说没有办法，又懒得张嘴，便让这空寂的大厅回复你。”
“你！”李万怒目圆睁，可随后便向泄了气的的气球一样垂下脑袋。
却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起码让我死个明白，别等我到了下面人家一问，我说是回收美女杀了我吧。”
顾生没有做声，只是慢慢走向俩人。
踏……踏……踏……
一步一步，犹如踩在李万和季常春的心头上。
俩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无形的压迫感坠弯了俩人的脊梁，像是被施加了重力的张千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快想办法！！’
季常春大脑急速运作，无数汗水滴落而下。
忽然，季常春听到右后方传来一阵疯癫的声音。
“哈哈哈又有肉吃了！”
随后脖颈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在意识趋于虚无之前，季常春只记住了一张满是褶皱，双目猩红的面孔。
“好喝好喝！差一点就比我儿子的血好喝！”
顾生神情凝重地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这突然出现的……人？
对方有着人类形态，但意识更加癫狂。
此刻正埋在季常春脖颈间啃食血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说人话的怪物？”
似乎被顾生的轻语声惊到。
对方拽着季常春的尸体猛地退后五米多。
当对方警惕地看向顾生时，顾生也总算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佝偻着的身上挂着破碎的衣物，头发稀疏枯黄，满脸都是深深的褶皱，最引人注意的是对方如鲜血般猩红的双目。
在对方的眼眸中，顾生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择人而噬！
不过……
顾生回忆了下对方刚刚施展出的速度，大概20点左右，也就是两倍于常人。
不足为惧。
有了底气，顾生放松了不少，也就有了闲心细细打量对方。
毕竟这东西刚刚可是说了人话的。
咦？
等等！
这家伙怎么这么像马桂芳！
而对方也站起身子，纵然脊背依然佝偻，言语间的凶厉却不减半分。
“你是……回收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