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和符雨梦都被叫声吸引了,纷纷转头看去。
一名穿着长裙的女人正靠在露天阳台边缘,几名染着黄毛的家伙推搡着另一个男人紧跟着出现。
带头的黄毛嘿嘿怪笑:
“嘿,哥几个就是想跟你借点食物而已,你这废物男友上来就要跟我动手,现在想到让我放过你们?”
女人扶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朋友,哭得梨花带雨:“我们错了,食物都给你们,放我们离开好不好!”
黄毛满目淫光地打量了下女人,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把食物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走,不过你要是想带你男朋友走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女人抱着一丝侥幸地问道:“你们怎样才愿意放我男朋友走?”
“当然是你陪我们睡一觉了!”
黄毛说完,和身后几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原本躺在女人怀里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冲向黄毛。
黄毛这边早有准备,男人还没冲到黄毛身边就被俩人拦住。
其中一人手持匕首,毫不留情连刺几刀,那男人的身体转瞬就软了下去。
“不要!阿帆!!”
女人情绪直接崩溃,满是恶意地瞪着黄毛:“你们都该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落下,便毫不犹豫地翻过阳台,一跃而下。
“卧槽?”黄毛看那女人竟然真跳了,赶紧走到阳台往下瞅了眼。
随即晦气地骂了一句:“真他么的!”
然后便带着其他几人离开了阳台。
这时符雨梦才回过神来。
听到耳边大口扒饭的声音,回过头来发现顾生桌前已经有了一小堆骨头。
“醒了?醒了就赶紧吃吧,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光了。”
顾生说着,给符雨梦夹了块排骨。
符雨梦看着碗里的排骨,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顾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喝了口水顺顺嗓子:“什么感觉?李国富不也想杀了我夺取物资吗,不过没我强被我宰了而已。”
符雨梦无言以对。
想想也是,如果那天不是顾生杀了李国富,自己怕是也会变成那个女人。
只不过假如李国富真的赢了,那自己会不会做出和那个女人一样的选择?
回忆了下李国富油腻的样子,符雨梦狠狠打了个冷颤,死也不能便宜他!
这时符雨梦发现顾生已经盯着窗外出神了许久。
“怎么了?”符雨梦轻声询问。
顾生眼眸深邃,有些叹息道:“没什么,只是自此以后,文明的底裤彻底被扯下来了。”
当恶不再遮掩,秩序将彻底崩塌。
大雾降临十天了,官方救援仍然没有音讯。
各自家里的食物基本告罄,自来水停了三天,即使有储备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网络在昨天也变得断断续续,外界的信息随时都会断绝。
当人们的双眼被蒙蔽,饥饿和欲望侵蚀大脑,一栋栋大楼就将变成最原始的斗兽场。
掠夺,将成为接下来的主旋律。
此刻,b幢15层活动厅。
十几个人稀稀疏疏的或站或蹲着,有意无意地和别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众所周知不能让一群无所事事的男人聚在一起,不然一定会冒出一个点子王。
然而这群人刚好符合这个条件。
“诸位,我有好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不啻于一道惊雷炸起。
周围沉思的、窃窃私语的居民纷纷转头看向场中穿着西装的人。
有人没好气地道:
“现在外面草比人高,巨大化的昆虫动物潜藏各处,外面没法出去,家里又没多少食物,咱们都离饿死不远了,还有什么主意不好说的!”
其余人也觉得这人说得有理,纷纷附和。
见大家都这么群情激奋,季常春倒是不慌不忙,气质颇为沉稳。
“这位兄弟说得对,外面咱们出不去,可楼中没人的房子里多少还有些食物,原本咱们只要想办法撬开门锁,怎么也够大家多支撑一段时间。”
“可那个23楼的家伙却自私自利,把所有物资都搜刮走了,这分明是要逼死我们!”
顾生多次在楼里搜刮物资,不少人曾跟在他后面想占点便宜,住址早就不是秘密,
此时众人虽然感觉这话有些歪理。
但断水断粮的危机尽在眼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角落中一名剃着平头,面貌凶厉的青年站了出来。
有人领头,有人附和,余下的人便也纷纷起身围到领头的身边。
“你有什么主意就说,没什么危险咱们就一起干了!”
“上次分的那点粮食马上就吃完了,你不出主意我也要琢磨个活路,你先说出来大家讨论下。”
“23楼那家伙简直不当人子,我原先还想着跟在他后面捡点他不要的东西,
没想到那孙子就像台风过境,凡是被他走进的房间连电器家具都没放过,恨不得把墙皮都铲走,你要是想对他下手带我一个!”
季常春看向最后说话的那个人。
身材高大,目测至少一米九,一身衣服宽宽大大显得很不合身,最先应和的那个平头青年就站在他身边。
季常春向大个子点了下头,然后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
“如今这栋楼里要说谁家的物资最充裕,23楼那家伙绝对是排第一!”
“我之前听说过那家伙的底细,能住在这个小区的基本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他硬是靠着打两份工才在这里租了个房子。”
“而且我还打听到他女朋友前不久刚把他甩了,这种缺钱缺爱的家伙拿捏起来手到擒来!”
季常春这番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自以为摸清了顾生的底细,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群里说出招收美女这种话。
刚刚被甩嘛,心里肯定是郁愤难平,趁着世道混乱发泄内心黑暗,这很正常。
平头青年张千有些不耐烦的道:“说来说去的你到底要怎么做?”
季常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框下闪烁着狡黠的光:
“很简单,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