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铁门,一道不锈钢门,荒郊的玫瑰园内正在上演的生死局。
沈峻提着玫瑰精油,踉跄地走。浑身上下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老彭,”他捂住心口,艰难对着手机屏幕敲字:“辛苦你来接我......”
彭警官带着两名警员守在三公里外。一见消息,骑了电动,穿着外卖员的衣服赶来。
“拿走,快送去检验——”他瘫坐在地,唇色发白,攥紧袋子的手却是红的,集中了全身的力气。
“沈警官,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老彭拉起沈峻的胳膊搭在肩头,架着他往前走。一个警员接过了袋子,另一个急忙拨打120。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在晃,晃得仿佛地震来了,地动山摇。
在合上眼睛之前,沈峻隐约听到了狗叫,还有枪声。
“她们还在里边——”他艰难说出半句话,晕了过去。
铁门里,包围孟倩的车辆,挨了枪弹,趴在原地不动。
“我是警察,你们都老实点!”
花姐从最后的一辆车后冒出半个脑袋,见此情景吓得双膝跪地:
“姑奶奶!我错了!”
薇薇安识破了她的身份,偏偏没料到小警花带了枪。园子里的保安只有棍子和刀,硬碰硬,就是袭警。不过是要扣留对方问个明白,却引火烧身了。
“还有一个,抓起来做人质!”奈何不了拿枪的,就拿住手无寸铁的。
柳小妙被两个黑衣男人一左一右拖住,按在地上。
“救命啊!”她大喊,尽量喊得让木屋里的男生听到。
何梓嘉扫完地,早早躺下了。被窗外的嘈杂声惊醒,来不及披外套就奔跑下楼。
听到惨叫,心里很难过。他冲过去猛力推开他们:
“有话好好说!不要为难女孩子!”
黑衣男人结结实实地还手,拳头密集落下。
“别怕,有我在呢!”何梓嘉擦着带血的嘴角,挡在她身前。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对峙开始。
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调头就跑。
“进来坏人了,我去找薇姐!”他留下一句话,也消失在林荫道。
柳小妙擦着冷汗站起来,焦灼地望向四周:沈峻不知有没有脱身?!人在园子里,还是逃走了?一旦草率暴露了身份,凶多吉少......
与其同时,送货的粉色卡车也到了。
“咔咔!”吴晧文听到里边各种叫喊,急得使劲按键。铁门纹丝不动。定睛一看,发现按钮的灯灭了。电源切断。
“姐,到底发生什么了?!快点开门!”拨打手机,无人接听。他只得从车里找来两口箱子,叠在一起,纵身一跃,翻过了两米多高围墙。
墙上一片不锈钢钉子扎破了裤子和外套,划破的皮肉疼得龇牙咧嘴。
吴晧文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园子里赶。
孟倩举枪冲到木屋前,愤怒瞪着黑漆漆的窗户。
故意断电,以此逃避抓捕?这个女人经验丰富,很可能是惯犯!
她不得不加倍小心。屏住呼吸贴墙站稳,竖起耳朵听里边的动静。
整个木屋彻底陷入可怕的沉寂。
仿佛除了忐忑的小警花,所有的人都化作了石像。就连嘴巴被牢牢套住的斗牛犬,也一改平时的凶悍,头耷拉在门口的窝里,伏地不动了。
窸窸窣窣。一个男人跌跌撞撞靠近。孟倩心中一惊,手里的枪也调了个头。对准了越来越近的身影,低声喝道:
“不许动!”
“大半夜拿玩具手枪吓我,你无聊不无聊?”吴晧文想都不想,一巴掌拍偏了黑洞洞的枪口。
然而,冰凉僵硬的触感,实打实的金属质地,引起了强烈的好奇。
一个女生为何会携带高仿枪支来园子里?!
他反手去夺,要看个究竟,却被孟倩出拳打中了肚子,“哎哟”一下就弯腰不起了。
“别动我弟弟!”木屋门开了,吴琦薇握着匕首跳出来。娇美的面孔因暴怒而扭曲。
“哼,”小警花揪住吴晧文的衣领,顺势抵住他的脖颈,“你也别碰我师父!”
“可笑,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师父?!”吴琦薇轻蔑地扬起刀刃。
胡说八道,这又唱的哪一出?!
面前的女生目测年龄二十四五。能当其师父的,起码得三十好几。印象里,打交道的中年人几乎都是生意人,从没听说过哪位金主收了徒,还打翻醋坛子的。
“装什么装,”孟倩反唇相讥,“卖花好歹也挣得不少。三个月一支口红也舍不得换?酒吧街用到玫瑰园,敢问你是有多节省?”
一直对沈峻身上的红唇印耿耿于怀。阴差阳错在这里碰到了留唇印的,早就想喷了。
“你住口!”吴琦薇彻底激怒。
化妆台上各色口红收了上百支。唯独这一款被特地选了来见沈峻。只因为他在第一次见面,就夸赞好看,衬她的肤色。
提起往事,她也暗自惊讶。身边的男人多到数不清,为何这个女警察单单要盯她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