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姐,我是永宁公主的人,上官小姐若不介意可以唤我‘亦欢’,亦欢这次是特随永宁公主一起带上官小姐离开凉国的。”倒是南荣亦欢,见这上官姲臻的第一眼,就被她那一副病容给软了心,向来对人冷淡的她,此刻也是难得带起笑意温声地抚平这美人心里的惧意。
璇宁继续搂过上官姲臻的薄肩,将人抱在怀里哄着:“臻姐姐,还记得我昨晚给你说过的世间武功高手?喏,这其一就是你眼前的这位亦欢美人。”
“亦欢……”上官姲臻心里默默念着,心下的狂跳逐渐缓慢下来,她瞧着这位女子面目和善,而身边又有璇宁陪着,她的内心也安定不少。
稍许,璇宁见上官姲臻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便和南荣亦欢一起把她们的计划仔细道给了上官姲臻知晓,明明这于上官姲臻而言是件解脱的事情,但如今她已经没了这奢望……
片刻后,冷馨和星悦将已准备好的早膳端了进来,在璇宁的建议下,上官姲臻又让冷馨把了脉,见这医女的神色愈发严肃,上官姲臻的表情倒是淡定,只可怜了她那妹妹,又得为自己忧心了。
“冷馨,怎么样?臻姐姐的身子有没有大碍?”璇宁双手已经攒出了细汗,如今她臻姐姐的身子才是最让她心急的:“臻姐姐自小便患有喘鸣,此疾会不会对身子有影响啊?”
良久,冷馨斟酌了措辞,指尖才离开这冰凉的手腕,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地生硬:“回夫人,上官小姐的喘鸣对身子并无大碍的,只需按时服药就成,但……因这腹中胎儿,上官小姐还是得多加休养,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明知道自家夫人对上官小姐的上心,冷馨并不敢把话说的太明惹得她家夫人伤心。
星悦这时已懂事的又端来一个暖炉放进上官姲臻的掌心:“小姐得听听大夫的话了,好生休养身子,旁的可别多想,如今有公主在,公主自会保小姐无恙的。”叮咛完,星悦便自觉地退出了屋子,守在屋前怕有心之人闹事闯入。
看星悦和眼前的这位医女没有当场拆穿自己,上官姲臻暗自感激她俩,她的这副身躯如今到底如何,她心中有数,不过就是活过一日再拖一日罢了。
接着细细交代了几句需要格外注意的,冷馨随即也准备去煎药。
南荣亦欢不想占据她们姊妹的团聚日子,追上冷馨就一道出了屋。才刚跨出门槛,南荣亦欢就急着拽住冷馨的手臂,压下声音径直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上官小姐的身子是不是调理调理就能好?”
冷馨一个愣住险些脚下绊倒,她环视着自己身处的这座毫无生气的院子,心下已是没了以前看诊后的冷静:“潭雪姑娘,你打算何时就带夫人和上官小姐离开这里?”
“这个自然是得等主子来了再做行动,主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那主子何时会到?以上官小姐现在的情况,再在这里多待一刻,对她的身子便是多一分的损害!”医者仁心,冷馨不愿看到那么年轻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而南荣亦欢见一向稳重的冷馨面露急色,自也猜出了上官姲臻现在的大概情况:“真就等不了了吗?上官小姐的身子真的那么糟了吗?”
“很糟,刚刚面对夫人我是不想夫人难过所以才避重就轻,上官小姐的身子怕不止是喘鸣这么简单,她的脉象极虚,想来她身上还有很多的伤,伤及了根本,这些旧疾加在一块儿,她虚弱的身子本就是不允许她孕育子嗣,可结果你刚也看到了……”相比医者,冷馨更喜欢做个武者,因为只有当她是武者时,她的心才不会有任何的波动,也就不会感到这般无奈。
回想起见到上官姲臻的那一幕幕,又听得冷馨的这席话,南荣亦欢心底里的恨意和怒火瞬间就是被激起:“万俟秉昭这个畜生,我一定要亲手手刃了他才行!”
“潭雪姑娘,这是凉国恒王府,千万不能大意啊!”冷馨被南荣亦欢这大声的一吼吓得直捂上她的嘴,她警惕地扫了一圈后,才带着南荣亦欢继续往东厨走去:“潭雪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上官小姐的身子,虽说冷馨有些无策,但有林先生啊,何况古月阁里有不少世间名药,等上官小姐去了那儿,总归是有法子的,只是这时日得尽早……”
原本冷馨以为潭雪是个极冷静的主儿,但刚那一瞬,她也不敢再对潭雪姑娘提起上官小姐的病症了。
“你把方子告诉我,我去抓药,正好去打听主子何时到。”
“还是我去吧,那么多味药怕姑娘给记岔,况且夫人身边只有一个星悦是不行的,天知道万俟秉昭又何时会出现在这里为难起夫人。”
防的是万俟秉昭,可在这王府的第二日最先见到的却是他的好三哥万俟秉舒。
一身简朴的装扮,一侧肩上还背着个药箱,他的步伐沉稳且坚定,面目也多有严肃,整个人看上去气势强盛不少,万俟秉舒就这样只身出现在了月桐院。
星悦见到他时,如往常一样行了礼,之后便侧身打算为其引路。
见此情形,南荣亦欢自然是快步挡在门前的,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万俟家的这俩兄弟和璇宁见面。
“怎么,难不成在凉国的境地,潭雪姑娘也要阻拦本王?”万俟秉舒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这位据说已经“坠崖身亡”的文嘉公主。
对于对方能一眼认出自己,南荣亦欢并不觉得讶异,就算此刻万俟秉舒直呼出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是不惧面对他的:“我又岂敢阻拦凉惠王?不过是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保护好夫人而已。”
“是,冀太子是让你保护好冀太子妃,而本王现在是要去给上官小姐医治好身子,还请潭雪姑娘让一步。”万俟秉舒高大的身影立在南荣亦欢的面前,语气温和又带着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