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颐华殿。
承玙用着午膳,耳边尽是早上他不在时所发生的趣事。
“殿下,那小太监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也不知道邢中庶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人来传话。”松音语气多有看不起之意。
苏叶也是一阵轻笑:“是啊,潭雪姑娘问他一句话,他都能回答得结结巴巴的,不过最后求公主饶命倒是求的顺溜。”
“胆子小,孤倒是觉得他胆子挺大的,敢和朝臣串通一起假传孤的命令,这种事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承玙冷哼着。
听到承玙提及邢允侥,璇宁便不由探探他的口风:“玙哥哥,邢中庶子虽说是假传了太子令,但好歹最后我们也没有上当,你打算怎么处治?”
承玙抿嘴笑笑,一副看透了的表情看向璇宁:“小宁儿,你是想劝我饶过邢允侥这一次吧?”
心思被猜中,璇宁也不否认:“玙哥哥,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严惩他,毕竟他已经在潭雪那儿吃尽了苦头。”
承玙却又是想笑:“小宁儿,你觉得潭雪给他苦头吃了?我倒是觉得潭雪是太便宜他了!迷人散、养心丸,这都是林先生好不容易才制出来的药,他倒好,今日全用上了!”
“迷人散……这是专把人给迷晕的吧,也算药吗?”璇宁讪讪一笑。
“小宁儿,迷药、毒药,都是药!”承玙一本正经地看着璇宁。
璇宁听着愣愣点头,觉得承玙说的很对!
“所以啊,邢允侥干坏事不说,还白得了孤的好处,你说我怎么惩治才好?”说到邢允侥,承玙就一脸的不悦。
“玙哥哥……”璇宁为承玙布菜:“这次铲除沐党,邢中庶子立了不少功吧。”
承玙没好气道:“是啊,他最后还想着为沐党之人求情呢!”
璇宁的手一顿,看了看一旁的松音苏叶二人,这话她真还不知怎么回……
可不料,松音却劝向了璇宁:“是啊,公主,太子殿下说的有理,邢中庶子这次行为确实是恶劣,不仅假传太子令,还想以此引公主您出东宫,上次在御花园的事情奴婢现在想想都害怕得很!”
“松音!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本宫现在不是好好的!”璇宁示意松音住嘴。
承玙不放心地瞥向璇宁:“小宁儿,松音这次说对了,上次御花园的事情是历历在目,我可不能再看你出什么意外了。”
“可是,上次也没有出意外啊,有潭雪在我身边保护,我也没有受伤。”璇宁事实说道。
“小宁儿,有一种伤害是无形的,人言伤人才是最深最痛的,不然你也不会想着要搬离东宫了,不是吗?”承玙眼里含着心疼。
“玙哥哥,这事过去了,我们不提了好不好?”璇宁不想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去。
承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璇宁,每每见着璇宁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心里都是最受不了的。“你们都退下吧。”承玙对着宫人们吩咐了一声。
“是。”
松音、苏叶领着殿里的宫人都退下后,承玙才换了一个较为轻松地口吻和璇宁谈话:“小宁儿,刚刚都是听你们在说,现在我也和你说说我一早在行云殿里和表兄他们商议的政事吧。”
璇宁无所谓地笑笑:“好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朝政之事上我并不会给你什么建议。”
承玙一笑:“小宁儿,今日所议之事和你有关,我当然会想听听你的建议。”
和她有关?璇宁只能想到一件事:“载瑾,你是打算对凉国……”
“是!”承玙满眼得意地看向璇宁:“小宁儿,我已经着手开始对付凉国了!就在刚刚,我派了高护卫前往凉国送上国书,里面条件说实话,谈不上苛刻,可是依现在凉国的实力却是办不到的,既然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
“哪两条路?”璇宁紧张地问道。
承玙咧嘴畅笑:“一条,他们割地偿我冀国,而第二条路,就比较血腥了!”
“那载瑾,你认为他凉国会选哪一条路?”璇宁这时只觉得她在一个冰窖里,虽然承玙对她笑着,但他的每一句话都散发着寒气。
“以凉国的狼性,他们一定会选第二条路,当然,这只是依凉帝和万俟秉昭的性子来推测的,毕竟凉国还有一个太子,而现在凉帝也是独自闭宫养病中。看来啊,我让高护卫送去的这道国书,要让他们凉国朝中闹上许久了!”承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道。
所以,凉国朝中现在是凉五皇子和凉国太子分庭抗礼,璇宁私心想要凉国太子能够胜过那万俟秉昭,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免去冀凉一战。
见到璇宁愣愣发呆,没有回话,承玙关心一问:“小宁儿,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放心,我会帮你夺回属于你、属于锦熠的一切!”
“载瑾,能不要开战就尽量不要开战,好吗?”璇宁轻声地开口。
承玙失了笑:“小宁儿,你是在担心这个吗?你也放心好了,我肯定是先礼后兵的!但愿他凉国识好歹吧。”
“玙哥哥,我……”璇宁看着承玙对凉国势在必得的样子,忽然间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了。
“小宁儿,你还好吗?”承玙见着璇宁的脸色一时间苍白,赶紧抚上了她的手,感到璇宁的掌心冰凉,他更是心乱了:“手怎么这么凉?冷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小宁儿,我宣御医过来看看好不好?”
“没事的,玙哥哥,我身体没事。”璇宁拦下了要吩咐宫人的承玙。
“那我再让人多添几个暖炉来。”
“不用。”璇宁又是拦道:“这还未到深冬呢,再添我倒热出汗了。”
承玙心下还是多有担心:“小宁儿,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凉?”
璇宁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我冷不冷自己还不知道啊,你看,都有细汗了。”
“这也是冷汗,你不是说你跟着林先生学了很多吗?这体虚你不知道啊?”承玙一副训导学子的模样说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