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行云殿里见完了太常卿,承玙就拿起昨夜里已拟好的和刚刚才写完的两道圣旨直往广明宫而去。
一入殿里,承玙没有多说什么,就把手中的三道圣旨放在了赫洌颉的面前:“请父皇印上玺印。”
“玙儿,父皇早就与你说过,这御玺你就自己收好,你拟旨颁令都常常要用到的,老往广明宫跑这也白白耽搁你自己的功夫。”赫洌颉道。
承玙只看着圣旨,道:“儿臣下的大多数令都是用的太子印,御玺这玩意儿儿臣并不需要,只不过近两日来的旨意儿臣觉得还是得让父皇您知道为好,毕竟是我冀国大事一桩。”
赫洌颉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张冷面的脸,时至今日他儿子还有恨意,他也是能理解的。罢了,赫洌颉没再多说,取出木盒里的御玺,正要印上时才发现这是一道赐婚的圣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盯着上面的字,接着,赫洌颉又翻开在手边的另外两道圣旨,一样的,还是赐婚的旨意,不同的是一道给韦家小姐,一道是给那人的……
“玙儿,这些……这些都是什么?”赫洌颉指尖颤抖地指着案前的几道圣旨,难以理解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他甚至认为这事里是赫谨行的阴谋:“这旨意是谁向你求的?是不是他?是他把韦家女儿给蛊惑了?”
面对父亲的问题,承玙轻声否定了:“不是,没有任何人求儿臣这么做,这旨意是儿臣自己做主下的。还请父皇印上玺印。”
而这样的回答,赫洌颉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撒谎,玙儿,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你给父皇说实话!”
威胁他?小宁儿如今在古月阁,安全得很,他哪里又能受别人的威胁!承玙对上自己父皇的一双怒目:“儿臣没有撒谎,儿臣刚刚所说的就是实话,儿臣最是讨厌旁人的威胁,又岂会让人得这机会?”
见承玙不松口,赫洌颉心里越发急火:“既如此,那你为何还下这样的旨意?玙儿,你不要告诉父皇你不知道这旨一旦颁下去便会意味着什么!”
承玙的眼神愣愣,他当然知道他连写的三道圣旨意味什么,这圣旨一旦传了下去,至少这几日他是无宁日了,而他多年来讨厌、憎恶的人最终也是逃过一死:“儿臣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这么做?”赫洌颉恨恨地拍拍书案:“沐氏当年不怀好意让韦家丫头进宫给他做伴读这事就罢了,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父皇知道你不喜欢韦家小姐,但她好歹也是你太傅的女儿,你不管怎样也应念及这些年的师生情谊给韦小姐寻个好人家的公子才是,可你这是做什么?啊?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们沐家人无恶不作,你这是要把韦小姐送入虎口吗?”
这声声质问在承玙听来不过一个笑话罢:“父皇这么说,是在骂自己?还是骂我冀国皇室?又或是骂我赫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