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夜晚的星辰比之别处更为璀璨。
范季身处大祭司安排寝殿之中,站在窗边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他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失明了。
今天还是第一次抬头看这个世界的天空。
之前虽然行动没有任何不便,但感知的范围总归是有限度的。
而天上的日月星辰则远超他可以感知到的范围。
现在双目复明,他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和后世究竟有什么不同。
正沉浸在星海之中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不用感知。
范季便能从这熟悉的脚步声中分辨出来者是谁。
绯烟从后面环抱着范季的虎腰,轻轻将头靠在他背上。
柔声问道:“夫君想学占星吗?绯烟教你。”
范季将手覆盖在她环保着自己的小手上,轻笑道:“有你和月神在,我学这个也没用。”
主要是懒得学。
而且占星这东西只能算出一个事情的大概。
像绯烟之前和他说的,世间万事都存在着变数。
不一定算出来是什么样,最后就会发展成什么样。
偏偏范季也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如果人一生下来,什么事情都是上天安排好,注定了的。
那活下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绯烟听后也没有坚持,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个大祭司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那大祭司一直口口声声说范季是什么天神,对他也是表现的无比崇敬。
但说到底,她们都是凡人。
不动用阴阳术的情况也,也难以知道那大祭司究竟是在想什么?
她究竟是对范季这个“天神”深信不疑,还是别有所图?
范季沉吟了片刻后反问道:“夫人觉得呢?”
他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大祭司那番话像是编出来的。
九天玄女一个正经天神,会留下那种预言?
偏偏大祭司说的每一件事正好符合自己此行的目的。
要不是知道她在浴室中时曾问过绯烟,范季差点儿就信了她的鬼话!
“我觉得?”
绯烟从他背上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星空思索了一阵。
然后嘴角缓缓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觉得,她倒是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如果只从女人的角度和第六感出发,大祭司今天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接着她又说道:“我感觉,这大祭司还是有所图谋的。”
范季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头:“哦?图什么?”
绯烟向来聪慧心细,难不成是真看出那大祭司背后的意图?
绯烟扶着他肩膀,将他轻轻掰了过来。
面对这自己后才说道:“她图……你的人啊!”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范季一脸无语。
伸手绕到她身后捏了两下。
感受着极致手感的同时道:“既然戏弄为夫。”
绯烟被他这么一捏,顿时双腿发软。
双臂吊住他脖颈,仰着下巴,瞻仰着双目如常的范季。
呵气如兰道:“谁让我夫君这么优秀,这么讨女人喜欢呢?”
说完不等范季回话,她便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与此同时。
另一座寝殿之中。
这里是大祭司平日休憩的地方。
大祭司本来是想让范季睡她这里的,因为大祭司呆的地方,才是整个楼兰最好、最奢华的地方。
结果范季没同意。
自己可是带着三位夫人呢。
把她们抛下自己去别的女人房间去,还是不是人?
除非大家一起!
不然我选择拒绝!
大祭司身着单薄睡裙躺在宽大的床上。
身上只盖着一条毛毯。
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在毛毯下连绵起伏。
放在外面手臂在星光下闪耀着莹莹光泽。
原本没有动静仿佛睡熟的大祭司突然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什么,盯着头顶的帐子看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坐了起来。
走到桌边,点燃了油灯再度回到床边。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躺下。
而是掀开床板上的垫被,露出下面的木板。
接着,大祭司弯下腰,就着手中油灯的灯光在床板上摸索了一阵。
找到一个拉环后用力将拉环拉起。
随着拉环的拉起,床下顿时传来一阵机扩的转动声。
咔咔几下之后,原本平整的床板竟然朝两边退去,露出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台阶。
大祭司没有犹豫,一手提起裙摆,一手举着油灯走了进去。
台阶并不宽阔,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
手中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只能照亮她身前半丈不到的距离。
往前看去便是一片漆黑。
可大祭司却轻车熟路地走在其中,甚至连脚下的台阶也不曾低头去看。
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下到这个密室。
直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台阶才终于走到尽头。
在尽头处,是一堵石墙。
看上去好像已经无路可走。
可是大祭司却伸手在那堵石墙上推了推。
石墙顿时发生偏移。
她又增加了几分力气,整堵石墙便如一道门板被前后推开。
大祭司一步跨了进去。
里面同样是一片黑暗,但空间却明显变大了许多。
找到灯座的大祭司将灯座上的油灯引燃。
呼哧一声。
盏灯座却如同一个开关,引燃之后后面的灯座也上也亮起一道道火光,将这座密室照亮。
密室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可是除了大祭司之外,里面非但一个人没有,甚至是空无一物。
大祭司举着手中的油灯来到一面墙壁前。
将油灯高高抬起,一副栩栩如生的壁画顿时展现在她眼前!
壁画色彩斑斓,画得极为生动。
除了她进来的那面墙壁上是一道石门外,其余三面墙壁上都分别画着一副壁画。
第一幅画,是一名披头散发只有一个背影的人。
甚至分不清他的性别。
只能看到他一只手上领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有鼻子有嘴,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头。
可是却又像一团烟雾一般。
大祭司举着油灯,来到第二面墙壁前。
第二面墙壁上画得同样是一个人。
看衣着,和前一副壁画上应该是同一个人。
同样只有一个背影。
可是这次,这人却是站在一座高高的城墙上。
下面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商队。
看上去俨然一副繁华如市的景象。
大祭司盯着城墙上的人看了半响,又来到第三面墙壁前。
这幅壁画上,画得最为简单。
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本竹简,正在仔细阅读。
从衣服来看,这个人与之前两幅壁画都是同一个人。
然而这幅壁画最为突出的,不是那个人。
而是那人盯着手中竹简的那双眼晴。
那人的面部虽然模糊,但是那双眼睛却犹如醒目。
璀璨如星,光芒四射!
大祭司在这幅壁画前瞻仰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地上。
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口中喃喃道:“天神大人,您就是天神大人,这双眼晴,我不会认错。”
看到这里,范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因为操劳过度已经熟睡的绯烟顿时被他惊醒。
撑起身子问道:“怎么了夫君?”
范季慢慢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扭头看向绯烟,脸色古怪道:“大祭司说的玄女预言……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