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雪阁不但在燕国颇具甚名,就算是在整个七国也是闻名遐迩。
原本的妃雪阁名声虽然响亮,但还远没有到这种世人皆知的地步。
之所以能够名声大噪,还要归功于妃雪阁如今的当家,那位叫做雪女的姑娘。
传言那雪女容貌倾国倾城,舞姿更是冠绝天下。
慕名而来想要一赏风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想要一亲芳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那雪女却至今子然一身。
那雪女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外热内冷,性格极为刚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饶是雁春君这样的人也对她无可奈何。
所以虽然她那些爱慕者中不乏有身份有地位的,但都一直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妃雪阁坐落在燕都最为繁华的地段。
虽然还没到表演开场的时候,但大门外却已经是门庭若市。
来这里的,要么是贵族子弟,要么是宦官家庭。
再不济,那也是富甲一方的巨贾或者名声在外的江湖领袖。
雁春君可谓是妃雪阁的老顾客。
刚下马车,门童便眼尖的看见了他,小跑着迎了上来。
冲雁春君点头哈腰道:“见过雁春君。”
雁春君这人讲排场,说白了也就是要面子。
要是忽视了他,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看到雁春君旁边的范季时,门童不由得怔了怔。
好帅气的公子哥,可怎么是个瞎子?
难不成他也是来看雪女姑娘舞姿的?
虽然心中奇怪,但他每日在妃雪阁门口迎客,眼力见和聪明劲还是有的。
而且这人和雁春君并肩而行,看雁春君对他这恭敬的态度,身份必定不一般。
雁春君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燕王的亲弟弟。
在这燕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他性格蛮横,向来目中无人。
能让他都这么恭敬对待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见过这位先生。”
门童再次朝范季行礼。
等抬起头后,他又愣了一下。
范季身后的绯烟和月神顿时让他惊为天人!
先不说这二人高贵和高雅的气质,就单论这美貌程度,燕国恐怕也就雪女能与二人相比。
门童暗暗腹议,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走进大门后不用门童招呼,便有一名面容姣好的侍女迎了上来。
雁春君是常客,在楼上有一个专属包厢。
侍女袅娜在前为他们带路。
拐了个弯后便是舞台位置,引入眼帘的是一座圆形舞台。
直径三丈左右,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正是这妃雪阁的特有之物,飞雪玉花台。
台下已经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雪女作为妃雪阁当家,不可能每天都亲自登台歌舞。
她每个月只表演三次。
分别在出月,月中和月末。
今天正好是十五,也是雪女登台表演的日子。
这燕都的达官显贵和远道而来的宾客不在少数,
所为人多的地方话便多,话多,那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多起来了。
范季顺路听了一耳朵,然后扭头朝绯烟笑了笑。
因为这些人讨论的话题,几乎都是整个墨家被阴阳家东君一人堵大门堵得不敢出来的这件事。
绯烟这个使做佣者本来还觉得没什么。
可被范季回头朝她这么一笑,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夫君面前,东君大人脸皮还是薄的。
这个年代传递消息的方式并不多,大多数都是靠口口相传。
所以传递起来的速度并不快。
他们知道墨家弟子被绯烟堵着大门堵得不敢出来,却还不知道墨家此刻已经灭亡。
“也不知道墨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墨家巨子可是逍遥境的高手,那阴阳家东君真有这么厉害,一个人就堵得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谁说不是呢,墨家几百人一拥而上,难道还不是她一个女人的对手?”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闻墨家巨子在回到机关城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东君打成重伤,没他这主心骨,墨家只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阴阳家的人向来心狠手辣,那东君虽是一介女流,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出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罢了。”
“不错,要我看啊,死守机关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也不知道墨家巨子是怎么惹上她的,听说是从秦国一路被追杀到了机关城,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谁知道呢?”
“那东君可是凶名在外,死在她手里的江湖人士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传言她性格无常,性情冷漠,但人又长得极美,说不定是那墨家巨子多看了她一眼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有可能,像她这样的女魔头,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听到这里,绯烟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担忧地看着走在前面的范季。
她心里最介怀的,就是自己之前在江湖上留下的种种恶名。
没人提及还好,现在这么多人在说,要是夫君听了嫌弃自己怎么办?
与绯烟并肩而行的月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
师姐你这名声可不怎么好啊。
不像师妹我,你看怎么就没人说我呢?
“那阴阳家的月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姐妹俩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突然,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么一句。
顿时让月神一张俏脸变得比绯烟还冷。
走在前面的范季险些没笑出声来。
月神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像是能够自动定位一般落在刚才说话的那人身上。
那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对身边人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突然有点冷?”
他同伴一脸莫名地摇了摇头:“没有吧,是不是这飞雪玉花台的寒气?”
那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或许是吧。”
绯烟察觉到月神的杀意,轻声警告道:“你最好别惹事,要是扰了夫君的雅兴,我可不会轻饶你。”
月神目光闪烁了一下,从那人身上收回视线。
倒不是真怕绯烟不会轻饶她。
而是担心这么做会惹得范季对她心生厌恶。
自己已经两次惹他动怒了,要是再来一次,恐怕他真的会把自己赶回阴阳家。
月神刚收回目光,那二人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嘿嘿,天猛堂主这身子看着魁梧,没想到是外强中干啊,是不是昨晚被女色掏空,身体发虚啊。”
田猛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道邪笑:“田仲堂主怕是不知道我的威猛,别说昨晚那两个弱不禁风的普通女子,就算是那阴阳家的月神遇到我,也只有求饶的份!”
田仲陡然一惊,压低声音道:“田猛堂主这话可别乱说,阴阳家的手段诡异莫测,要是被月神知道你这么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田猛哈哈一笑,拍着大腿道:“那又如何?我农家弟子十万众,难道还怕她阴阳家不成?”
“听说那月神整日带着眼纱,神秘得很,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乐子嘛。”
“你叫田猛?”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
田猛和田仲都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才发现是个瞎子!
“哪儿来的瞎子?吓老子一跳!”
田猛瞬间脸色一变,黑着脸喝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田猛。”
范季语气不变,再度问道。
不远处的绯烟和月神相互看了一眼,连她们都不知道范季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月神紧紧抿着唇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实则已经掀起波澜。
刚才田猛和田仲的话自然瞒不过她。
前面的还能忍,但田猛后面说的话却让月神动了真怒。
但碍于绯烟刚才的警告,她又不敢贸然动手。
可是却没想到,范季会在这个时候找过去。
他是去帮我出气的吗?
看着范季挺拔的身姿,月神心里不禁这样想道。
田猛上下打量了范季几眼,并没有急着发难。
他也不傻,能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堂主正是农家田猛。”
“阁下又是何人啊?”
范季突然笑了笑:“好,很好。”
要不是听到田仲刚才叫了田猛的名字,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此人。
原著中,田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恩将仇报。
今天范季,就要拿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