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小脸一变。
紧张道:“真有耗子啊?”
“在哪儿呢?我帮你找出来!”
“这耗子可会打洞了,而且洞打得还深,要是不找出来的话它就会一直打下去,东西会坏掉的!”
紫女被她在墙角边忙忙碌碌的身影逗得前仰后合。
“行了行了,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弄玉不依道:“怎么会找不到呢,只要找到耗子洞,就能找出来啦。”
紫女翻了翻白眼儿:“耗子洞你也找不到。”
弄玉迷糊了。
那么明显的一个洞,怎么会找不到呢?
除非被藏起来了!
可是紫女姐姐藏这个干嘛?
紫女张开腿,见脚洗的差不多了,便从水里拎起了来。
笑眯眯道:“放心吧,不会坏掉的。”
拎在空中的小脚丫上沾着晶莹的水珠。
脚背上的肌肤雪白细腻,一颗颗水珠从上面滑落,滴滴落进了水盆中。
“为什么不会坏呢?”
弄玉一边疑惑地嘀咕着,一边拿起旁边的毛巾,蹲下身子轻轻帮紫女擦拭起来。
莲足微翘,肤若凝脂。
精致小巧,握在手里如两朵柔云般柔弱无骨。
“紫女姐姐你脚真白,真好看。”
紫女眯了眯眼角:“你这丫头,怎么变得嘴这么甜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啊?”
弄玉目光闪了闪,若无其事道:“没有啊。”
紫女歪着身子和脑袋打量着蹲在她脚边的弄玉,拖着长音道:“没~有?”
她本就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怎么会看不出弄玉的小心思。
况且主仆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弄玉只要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她是想蹲着还是坐着。
“是不是想问先生的事?”
弄玉端水盆去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你和先生”
紫女笑容古怪地看着她:“你昨晚不都看见了嘛。”
弄玉咯噔一下,连连摇头:“我没看见。”
“真没看见?”
“嗯没看清!”
“那你怎么知道是先生?”
“啊,因为因为”
弄玉被紫女给问到了,总不能说我先生还“对视”了一眼吧?
紫女坦然大方道:“看到就看到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弄玉嘟了嘟嘴。
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滋味,感觉有点闷闷的。
“对了,我隔壁有空房间,以后你就搬来这边住吧。”
弄玉端着水盆正要出去,弯腰穿鞋的紫女突然开口说道。
“啊?我搬过来,干嘛啊?”
紫女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帮我抓耗子!”
这段时间,姬无夜可谓是焦头烂额。
魏无忌和无名身死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现在又出了一个烂摊子。
他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些杀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关键是查还查不出线索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手下的杀手几乎已经到了接任务色变的程度!
任务危不危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前脚接了任务,后脚就回不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秦国的吕不韦也给他了几封信。
信里的意思很明确。
他之前派到新郑的八玲珑被人所杀,吃了这个大个亏,罗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是,他派来新郑追寻少司命的人也都失踪了。
只要踏入新郑地界,就像石沉大海般没了声息。
在韩国,在新郑。
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出了他姬无夜的夜幕,还能有谁!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姬无夜知道了他在韩魏之间从中作梗的事情。
现在是在报复他罗网!
但是,你姬无夜哪儿来的这个胆子?
可除了姬无夜,吕不韦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人,可以在新郑杀他这么多人的?
少司命?
不可能!
少司命虽然身手不凡,但他派出去的也不是庸手。
就算不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死了。
少司命的那个帮手?
只能说他有这样的实力,但却没这样的能力!
罗网派出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把人全部都截杀了?
要想做到这一点。
起码要符合两点要求。
第一,对方在韩国朝廷中有人。
甚至在韩国边境和新郑守城处都要有人。
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秦国的人过来了!
第二,对方不是在孤军奋战。
自己的几路杀手都被杀了,对方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多个地方!
所以他们不但人数众多,还有多名高手坐镇。
那想来想去除了姬无夜就没别人了啊!
姬无夜自己还搁那儿纳闷呢!
吕不韦怀疑他?
他还怀疑吕不韦在杀他的人呢!
两人现在已经是貌合神离,都在暗中提防着对方。
是夜。
夜色浓如墨染。
天空无星,苍穹无月。
夜风瑟瑟,树影婆娑。
两道身影相伴而行。
一位身姿挺拔,一位窈窕婀娜。
范季和小衣从紫兰轩出来不久,手拉着手慢慢往回走。
任在谁看来,这都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罢了。
可是,路过处巷子的时候,小衣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夫人?”
范季也跟着她停下,关切地问道。
小衣一双深邃明亮的美眸宛如这夜色中的星月。
她目光落在巷子口的墙上。
声音波澜不惊,平静到如同一潭没有涟漪的池水。
“是罗网的接头暗号。”
巷口的墙壁上,画着一个黑色的图案。
随意勾勒了几笔,就像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细看之后会发现,这图案又有些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
范季点了点头:“几条腿?”
小衣目光在图案上扫视了一遍,答道:“一只眼睛,六条腿一边三条。”
范季嘴角动了动:“一天后,三十里之外。方向呢?”
“东南。”
范季抬起头感知了一下墙壁上的那只蜘蛛。
确实是如小衣所说的那样。
夫妻俩一动不动靠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不说话,也不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邦邦邦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声音落下之后,又响起一道清脆的锣鼓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衣缓缓睁开了眼睛。
“过子时了。”
范季轻笑一声:“月黑风高,该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