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向来是个好脾气的。
自从嫁给他后,惊鲵没有看见他生气过。
只有一次,被罗网威胁,他杀了八玲珑。
其他人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可这一次,他却是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杀了吕不韦,该高兴才是,怎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丢了银子。”
陈墨扶着惊鲵,叹息一声。
“钱丢了?”
惊鲵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丢了就丢了吧。”
“我们家也不差这点银子,回头我给夫君带点过来。”
她是一个节俭的家庭主妇。
这要是自己丢了,怕是要心疼的没胃口了。
但如果是陈墨弄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他还活着,甚至不介意把家里的钱都丢了。
“五十万!”
陈墨脸上露出肉痛之色。
惊鲵张着张小嘴,看着陈墨,似乎在打量着他。
“五十万?”
这可是一辆马车啊。
陈墨摊了摊手,开始讲述悬赏金的事情。
惊鲵闻言不由一笑,“可能是太后忘了吧。”
她对赵姬了解不多,但陈墨却是知道的。
很显然,赵姬这老太婆,根本就没打算把这笔赏金给他。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什么都不说!
“就算你不还,阴阳家的东公已经知道了吕不韦的家产在哪里,这可比太后的五十万两银子要多得多。”
“我们不在乎。”
“夫君别生气了,到时候身体不好就不好了。
在惊鲵的安慰下,陈墨终于好受了一些。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到时候,他一定要向那老妖婆讨要。
拒绝?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采蘑菇!
“你……跟绯烟说了?”
陈墨牵着惊鲵的手,回到了府邸。
绯烟和焰灵姬的事,他还需要向夫人解释。
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嗯。”
惊鲵轻声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墨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和焰灵姬说过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果然,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尤其是惊鲵,更是精准无比!
从一开始,她的眼光就很准,她一眼就看出了。
陈墨这才反应过来。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夫人大义。”
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带个女人回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帮着打理,换做是谁都会感动的。
陈墨一把抱住了惊鲵纤细的身躯。
调皮地摸了摸。
心疼道:“夫人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许久未见,惊鲵被他摸得浑身发软。
往他怀里一靠,翻了个白眼。
大白天的。”
陈墨扯了扯她皮带:“白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第一次。”
“我好想我老婆。”
惊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住了他不老实的手。
“听起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东君和焰灵姬不都跟你在一起吗?”
“他们都给了你。”
陈墨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惊鲵死死抱在怀里。
抿着唇,轻声道:“我只是在想而已。”
第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他的第一次,一定会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也是陈墨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原因。
但对于男人来说,自己的初夜,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倒不是他偏心,而是这惊鲵给他的感觉,比其他人都要好。
后来,陈墨想通了,自己之所以会变成男人,就是因为那条惊鲵。
惊鲵轻轻依偎在陈墨身上,将其背紧紧搂住。
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她也很想念陈墨。
但是,她的性格,却不能像陈墨那样,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惊鲵才松开他。
“休息一下吧。”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夜不眠,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惊鲵还是心疼陈墨的身体。
陈墨勾唇:“一起睡?”------
惊鲵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先洗个澡。”
陈墨没来倒也罢了,不去想也就那样。
但现在,这个男人一直在调戏她,让她也想起来了。
惊鲵羞涩地捏了捏他。
都怪你。
主卧很大,与浴室相连。
惊鲵带着陈墨,来到浴池中,浴池中已经是热气腾腾。
在惊鲵的伺候下,陈墨舒舒服服的泡在池子里。
说完,他扭头看向给自己捶肩的惊鲵:“夫人,你也进来吧。”
惊鲵知道自己逃不掉。
她自己进去的话,至少不会弄湿衣服。
她站起身,小脸红扑扑的。
过了一会儿,一只白莲花般的玉足,在平静的水面上轻轻一拍,荡起一圈涟漪。
惊鲵将玲珑有致的身躯隐藏在水中。
柳腰一扭,就到了陈墨面前。
闭上双眼,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两人并肩而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两人都没有说话,浴室里却是一片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惊鲵睁开眼。
她抬起美眸,看向了陈墨的侧脸。
一声轻响。
惊鲵伸出一只手,湿漉漉的玉手,在陈墨脸颊上轻轻一抹。
她轻声道:“你成功了。”
罗网,一直都是惊鲵的心头大患。
了解得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它带给人的压迫感。
可是吕不韦一死,这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就倒了。
陈墨说的没错。
想要永远摆脱这张网,唯一的办法就是直面它。
拨开眼前的高山,才能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陈墨嘴角抽了抽。
他的手臂在水中搂住了惊鲵纤细的腰肢。
柔声道:“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以后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东躲西藏,担惊受怕了。”
吕不韦一死。
到时候,惊鲵就能彻底摆脱自己的身份。
光明正大地活着。
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罗网发现,平静的生活也会被打破。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难道就在秦国呆着?”
她又往陈墨肩膀上靠了靠。
所以陈墨才会到秦国来对付吕不韦。
现在吕不韦已死,该何去何从,该如何自处。
这件事,她当然要问一问。
陈墨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答应过秦王,一定会帮他炼制一柄剑的。”
这把剑,就是创造乐土的帝王之剑。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不能就这么占着人家的便宜。
“我听你的,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们就留下来,如果你想离开,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
惊鲵在陈墨肩膀上蹭了蹭。
陈墨笑道:“我这才安顿下来,哪都不去了。”
惊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
“有没有安顿好?”
陈墨沉吟片刻,道:“已经安顿好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给嬴政提个醒呗。